色鏡戴上。
戴夢巖看那人走遠了,說:“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不能把我晾在馬路上吧?”葉子農去摁密碼開門,這種單元門鎖跟香港很多住宅樓差不多,都是電子門鎖,每戶有一個密碼。開了門,兩個人上樓回到屋裡,葉子農關了電視和錄影機,去廚房燒水。
戴夢巖把挎包又放回凳子,也去廚房看看。這隻能算是一個所謂的廚房,不是因為廚房的空間更狹小,而是裡面根本沒有鍋碗瓢勺,也沒有米麵油鹽,唯有冰箱和爐灶還能與廚房搭點邊,這說明葉子農是從不在家做飯的,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吃,爐灶的作用只是單一的燒開水。廚臺上有隻好大的白色搪瓷茶缸,茶缸已經很舊了,有幾處掉瓷的疤痕,內壁的茶漬日積月累早已變成了黑色,茶缸上面還有“抓革命,促生產”的紅字。戴夢巖在內地拍戲時見過這種茶缸,那是用來表現文化大革命時期的道具,沒想到葉子農居然還在用著“文革”時期的產品,這讓她覺得葉子農就像那個紅色年代一樣陌生而遙遠。
葉子農從一隻綠色的茶葉桶裡取出一些花茶放人茶缸,然後開啟水龍頭,把兩隻玻璃茶杯象徵性地測了測,就算洗過了,拿著兩隻茶杯和大茶缸去客廳,放到茶几上。
戴夢巖也走過來,再次打量了一下屋子,說:“你看看你這窮酸樣兒。”
葉子農正在點菸,從嘴上拿開煙說:“謝謝。”
戴夢巖納悶:“這你謝什麼?”
葉子農坐下,說:“能讓您獲得優越感,這讓我覺得我的窮酸也有了價值。”
戴夢巖驚歎地搖搖頭,拿過一隻凳子也坐下,說:“你真夠惡毒的,我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呢,原來就是個痞子。”
葉子農說:“您看,我們窮人也得打起精神過日子不是?”
戴夢巖從挎包裡拿出那隻純金打火機,沒有顯示打火機身份的包裝盒和證書了,只是一隻純粹的打火機,輕放在茶几上,說:“沒什麼好買的,送你一隻打火機。”
葉子農被打火機碩大的個頭和金燦燦的質感給鎮住了,儘管戴夢巖是小心輕放的,但打火機落下的聲音還是讓人感覺到了它的分量。他伸手去拿,火機差點脫手,完全不是平常習慣了的那種手感,太沉了。他小心地拿在手上,說:“好沉哪,是金的吧?”
戴夢巖說:“沒見過金嗎?”
葉子農說:“沒見過這麼大塊的金。”
戴夢巖說:“那就見見吧。”
只要是思維還正常的人,不用想也能判斷出這是一隻有來歷、有背景的天價火機。葉子農把打火機放回原處,說:“這我可受不起,謝謝,謝謝了,您請收回。”
戴夢巖說:“不喜歡就扔了吧,別看著煩心。”說著她拿起打火機去了廚房,洗碗池下有個垃圾桶,隨手扔了進去。
葉子農趕緊跑過去,從垃圾桶裡拿出打火機。打火機太沉了,愣把桶裡的垃圾砸出了一個坑,機身也沾上些茶漬和茉莉花茶的碎末子。他先用紙巾小心擦乾淨機身表面,然後從衛生間裡找出一件質地柔軟的純棉背心,小心翼翼又擦了一遍,回到客廳,又把打火機放回原處,說:“那……那……那這樣吧,我先替您收著,先替您收著。”說話間水燒開了,從廚房傳來水壺的蜂鳴聲。葉子農去廚房關火,提著水壺過來,將滾開的水衝進已經放好茶葉的搪瓷茶缸,一股濃郁的茉莉花茶香氣在房間裡瀰漫開來。
葉子農說:“花茶你喝得慣嗎?要喝不慣我下去給你買點飲料。”
戴夢巖說:“喝得慣,就是杯子用不慣。”說著拿起玻璃杯到廚房仔細洗了一遍,回到客廳從挎包裡拿出高階紙巾擦得乾乾淨淨,這才讓葉子農倒茶。
喝了一口茶,戴夢巖從包裡拿出兩份檔案和兩本房產證,先把一份房產抵押檔案和兩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