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聲音爽朗渾厚。
陸峰站起來,對朋靈說:“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鐵哥們,張邁。”轉頭對張邁說:“這是我剛剛結識的朋友,朋靈。”
張邁向朋靈伸出手,眼角印出深深的笑紋,說:“很高興認識你。”他目光炯炯,神情裡有種優裕從容的寬厚和自信,看的出是個極富魅力的人。話音一挫,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可不是他的什麼鐵哥們兒,我是他的下屬,跟班兒,狗腿子。”他一連用了三個帶有貶義的詞表明自己與陸峰的關係,說完哈哈大笑。
“胡說八道。”陸峰拍了他一巴掌,也跟著笑起來。
張邁的個性裡有種含蓄的張揚,很快便感染了陸峰的情緒,剛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他們的自我介紹反而讓朋靈判斷不出兩人的關係,也便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三人重新落座,張邁看了陸峰一眼,問:“又去火車站了?”
陸峰臉色晦暗下來,點點頭:“我只想看她一眼。”
張邁嘆了一口氣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陸峰說,“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改變主意。”
酒菜端上來,陸峰自顧自的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瞪視著張邁,大聲問:“我愛她,可我不能不去找我哥哥,你說我該怎麼辦?!”
張邁不回答,起身給朋靈斟了一杯,又給自己倒滿,然後才平靜的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杜師傅說過,只要找到那個人,就有辦法。”
陸峰嘆口氣說:“茫茫人海,哪裡去找?”
朋靈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不多問,只是靜靜的聽著他們一問一答。
酒店裡的飯菜很可口,朋靈從小跟爺爺住在一起,生活頗為清苦,難得吃到這樣豐盛的晚餐,此時胃口大開,吃的津津有味。陸峰為情所困,借酒澆愁,一杯接一杯的將白酒倒進肚裡。張邁並不勸解,陸峰每乾一杯,他便跟著乾一杯,然後給大家把杯倒滿,配合默契。朋靈極少飲酒,更不知醉酒為何物,看他們喝的起勁,也便學著樣子,來酒必幹。只一小會兒,一瓶白酒便見底了。陸峰舉著酒瓶大喊上酒。
張邁見朋靈小小年紀,喝酒竟如此生猛,三兩多白酒下肚,絲毫不見酒意,也暗暗佩服,拍著朋靈的肩膀說:“好樣的,小兄弟,是個男子漢!”轉頭問陸峰:“你們怎麼認識的?”
陸峰微微一笑:“剛才在火車站,他坐在我旁邊。他送給我一顆糖葫蘆,我請他喝酒,就這樣。”笑容突然終止,喃喃的說:“我看到他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我哥哥。彷彿我哥哥就在他身邊。”既而搖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喝酒!”
朋靈聽陸峰不斷的提到哥哥,料想其中必有因緣,問張邁道:“陸大哥發生了什麼事?”
張邁噓了口氣,看了一眼陸峰說:“他哥哥叫陸徵,是我們浮來旅遊公司的總經理,幾個月前,在城外山裡失蹤了,至今沒有訊息。現在陸峰接替他的工作。”(千鍾按:關於陸徵的故事,詳情見拙作《幽洞》。)
朋靈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才一進酒樓,老闆娘就親親熱熱的喊他為“陸老闆”,原來果真是旅遊公司的老闆。
“他的女友本來在我們公司工作,”張邁接著說,“後來離開公司,應聘去了鐵道賓館。所以他經常去火車站等女朋友。”張邁說的很簡單,顯然有維護陸峰之意,朋靈想起陸峰在火車站時傷心抑鬱的樣子,料想其中必定另有內情。
張邁深深的看著陸峰,說:“你總任由自己,讓曉璐難堪,何苦這樣彼此折磨呢?”顯然,張邁所說的“曉璐”就是陸峰的女友了。朋靈從他話裡聽出來,張邁對曉璐也很熟悉。
“不是你想的那樣,”陸峰面無表情的說,“你不曉得我與曉璐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