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覽。不過晉軍若肯南下援齊對付楚軍,那我們齊國該歡迎,不該拒絕。百姓深受苦難,戰要速而不得拖。我雖速佔了鍾城,卻只是一場大雪帶來的僥倖。而金城東西北三側環敵,若要全勝,著實不易。所以晉國若出兵,是齊之福。”
晉穆笑了笑,不言。
我心思一動,看了看無顏,也不說話。
無顏起身,對著晉穆揖手笑道:“穆侯,我們去書房詳談。”
晉穆撩了長袍,正待隨著無顏一同走時,我卻出聲叫住了他們:“那這棋?”
“勝負已分。”晉穆回頭笑,眨眼,眸色朗朗,似明月。
我茫然,低頭觀摩棋局的功夫,他們已掀了帷帳出了寢殿。
托腮看著棋盤,許久,我才恍然醒悟,不禁笑出聲:“原來如此。”
好個君子謀道!
有毒不明
自鍾城回來時就已是夜深,如今再經晉穆的突然到來和他兩人對弈的消磨,時間已然不早。我坐在桌旁一邊喝茶,一邊琢磨那盤棋局。本想就這麼坐著耐心等無顏回來,豈知雙眸在棋局上盯了不到片刻的功夫,眼簾就漸漸無力地垂了下來。我甩了甩腦袋,揉揉眼睛,折騰再折騰,還是抑制不住地呵欠。轉念想想,心道那兩人廢話多起來也是沒完沒了的,於是便擱下茶杯,伏在案上眯了一會。
一眯就睡著了。
許久後,昏昏沉沉間,腰間一緊,有人俯身抱起了我。
我掙扎一下,微微睜開了眼,側過頭,睨眼看了看抱著我的人。“回來了?”迷迷糊糊地,我囈語一句,伸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脖子,垂了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他拿冰涼的下巴蹭了蹭我的臉頰,默了一會,方低聲問道:“怎麼不去塌上睡?”
“等你啊。”我無意識地順口答,把臉貼近了那處冰涼,給他溫暖。
他又沉默了,立在原地僵了半天,這才抱著我走至白玉塌,將我放下後,他自己也躺了下來。
我遲疑一下,想了想還是拉過錦被蓋在兩人身上,頭枕著他的胳膊,雙手自然而然地環住了他的身子。本以為倒到塌上後睡意便會鋪天蓋地地襲來,誰料不是。我抬眸望著他俊美堅毅的面龐,看著他半閉半睜的眼底間淺露微閃的寒芒,不由得腦中恍了恍,瞬間清醒過來。
此刻雖有錦被蓋著,他的身子還是冷得像塊冰。我情不自禁抱緊了他,輕聲問道:“怎麼了?你和他談成了麼?”
薄唇微微一勾,他笑著點頭:“嗯,雖然很不容易,但總歸談成了。”
“他提了什麼條件?”看了那盤棋局,不猜也能知道此次晉穆出兵,仁德大義是名,謀事利害才是真。
無顏笑,目光倏地有些陰寒:“條件?很多。那傢伙胃口大得很,也不怕吃得太飽撐死!”
“那你都答應了?”我伸手摸他的臉,說不上什麼原因,就是覺得哪裡似有些不妥,害得我心底的弦突然抖了抖,有點不放心。
無顏握住了我手,垂眸看我,笑:“我豈能都答應他?自然只能答應在我能忍的極限之內的。”
我眨了眨眼,看著他,心中有疑問,想問又問不出口。
“不關你,只關天下。”他一眼看穿了我心中所慮,也不多說,只輕輕一笑,低下頭,將冰涼柔軟的唇貼上我的額頭。
我笑了笑,放下心,臉稍稍一側,避開他的吻,埋首窩在他的脖頸間,低聲道:“楚國究竟出了什麼亂?晉穆為何不趁亂攻楚,反要盯上南邊的梁國?”
無顏沉吟不語,指尖緩緩在我發上流連按撫。半響,他才出聲慢慢道:“楚有二王,兄長桓因是昔日的刺客,並潛入齊國當了多年的將領,天下人識者甚多,為免麻煩和猜忌,楚國先王逝世前,命傳位掌政的公子桓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