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歌,旁人見了一眼,便就醉了。都說是一對璧人,堪堪正配。而公子從此心再無旁鶩,獨守著無爰一人,愛惜憐寵,無以復加。
可是這無爰看起來雖聰敏機靈,男女情事卻似一竅不通,雖和公子關係親密,卻只呼他“哥哥”,並不做它想。
秦不思琢磨著大約是無爰還小了些,待年長了,便自然而然就懂了。可惜的是公子沒等到,君上一旨下來,勢如濤汛,重如山壓。
想到這,秦不思不由得又嘆口氣,望著眼前垂頭用手指擺弄腰間纓絡、一聲也不吭的無爰,淡淡道:“夜深了,奴讓人送姑娘回獨孤府吧。”
無爰不動,她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氣,方輕輕問出句話來:“我,可以見他嗎?”
秦不思道:“姑娘要見公子作甚麼?”
無爰抬頭,靈澈的眸子暗了暗:“少莊哥哥不開心,你聽他的歌聲。”
見了你,公子怕是會更不開心。秦不思打量了幾眼無爰,終是搖搖頭,嘆道:“公子說過今日不願見姑娘,姑娘還是請回吧。”
無爰怔了下,眼圈一紅,低了頭,囁嚅道:“他是生我的氣了?”
秦不思微笑,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不是。公子只是乏了,想休息下。”語頓,秦不思想想,又道:“姑娘明日婚宴也別來了吧。”
無爰眨了眨眼,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溼潤,滿臉疑惑:“為什麼?無爰給少莊哥哥新作了舞,少靈大哥說讓我婚宴上跳給他看,不好?”
秦不思笑容僵在臉上,慢慢收回了按在無爰肩上的手,暗忖:少君可真夠心狠的,婚宴讓無爰跳舞,不是叫公子徹底涼了心。
他沉吟了一番,笑起來:“少君既如此說,那姑娘明日就來吧。”死心總比整日魂不守舍好。少君意圖也是為了公子,細想,並沒錯。
無爰垂頭,小聲道:“那桓哥哥呢?家老能不能讓他送我回去?”
秦不思怔了下:“桓公子?這麼晚,他怕是睡了。”
“我去找他。”無爰轉過身,青影一閃,瞬間不見了人。
秦不思摸了摸下巴,苦笑搖頭:想來小丫頭倒是開竅了,可惜物件不是公子,而是公子剛結交不久的知已,那個神秘的劍客桓英。
翌日驕陽如火。
少莊幾乎一夜未閤眼,辰時入宮時,蒼白的膚色襯著那身裾紋緋袍,更是虛弱得不見一絲血色。瑾公望了他一眼,什麼也不說便領著他前去宗祠殿祭祖告天。
少莊步伐踉蹌,少靈在一旁扶著他,劍眉緊擰。
“少莊你……”
少靈心終是不忍,欲勸說時,少莊一笑,拂開他的手,伸指按了按額,道:“大哥不用擔心,我還可以,定能撐過今日婚宴。”
瑾公回身,瞅了瞅那兄弟二人,緩緩道:“你若不能,也非寡人之子、東齊之嗣了。”
少莊容顏淡漠,唇角一彎,笑看著他的父王。
“父王多慮了,兒臣今日大婚,喜不自勝,所以失態。”
瑾公頷首:“很好。”言罷他轉身離去,少莊揚臉,深深吸了口氣,再次邁出腳步時,步伐堅定有力,不復虛浮。
少靈望著少莊的身影,獨自在原地愣了許久。
少莊的苦藏得深,可他看得分明。少莊自幼重情,而他自幼被教寡情,他之前並不明白少莊對無爰的不捨,只是昨夜他自公子府出來時遇著站在府前等他良久的獨孤妃,當獨孤妃對他說了一番話後,他突然覺得——或許,自己和父王當真是錯了。
獨孤妃說,大義小情並非總要悖行,聖人手中,情義總是並存而非割捨的,可惜,他的父王一生也無法懂得這個道理。
那個女子,就那般靜靜站在殘月冷光下,一襲金衣,一頭華髮,最美好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