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有深意地瞅了瞅夏宣,“獨孤妃已傷,且是重傷,怕是沒有三五個月都不能下床。且更可惜的是,無論什麼情況下,父王永遠都不會給獨孤妃她想要的東西。”
少莊若有所悟,抿了唇,眉宇間神色沉重。
天邊一縷晨曦緩緩浮於墨雲之下。
朝霞忽起,白晝朗朗。
樓府後園,花蔭深處,假山之側,有少女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抱膝抱臂,蜷縮成一團。烈日炎炎,蟬叫不歇,她藏在假山暗處,靜靜落淚。有藍衣男子靠近她,慢慢俯身,伸手拭去了少女的淚水。
“無爰,你師父醒了。”男子的聲音清徐溫柔,一反往常的冷冽淡漠。
無爰怔了下,點頭,捲袖抹去滿臉溼潤,仍是坐著不動。
桓英看看她,拉她起身,問:“怎麼了,不想去看看你師父?”
無爰搖頭,垂首傷心:“君上不許我見師父。”
桓英嘆了口氣。
“桓哥哥……”無爰抬眸望著眼前的男子,欲言,又止。
桓英望著她,不做聲。
無爰自然而然地伸臂抱住桓英的腰,靠近他的胸膛,將臉頰貼在桓英胸口,小聲問:“桓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桓英攬住她,無可答辯。他伸手撫摸著無爰的發,輕聲道:“你沒錯,縱使錯了,我和你一樣錯。”
無爰揚臉看他,舉手撩開桓英面上的黑紗。
男子俊美如神,鳳眸飛揚,劍眉斜斜入鬢,姿容剛毅英武,舉世無人能及。
無爰痴看一會,眸圈一紅,柔聲問:“你到底是誰?為何不能以真面示人?為何不能娶我?為何不能帶我走?為何不接受瑾公封賜的將軍爵位?為何……”
桓英情動心動,情傷心傷,忍不住俯臉,吻住眼前女子那翕動不休的嘴唇。
“對不起。”唇齒流連間,他喘息道。
無爰閉眼,淚水自眼角落下,沾溼了兩人的面龐。
桓英揉去無爰的淚,低聲:“如果,我不是齊國人,你可還願跟我一起?”
無爰睜眼,亮晶晶的眸子瞧著他,怔了許久。
“願意。”她答得堅定而又勇敢。
桓英揚唇一笑,清冷散去,魅惑橫生。
“不過我還得去趟梁國武陵找一個人。等我自武陵回來,便娶你。”
等了太久的話終於自他嘴裡說出,無爰驚喜交加,抱緊了桓英。
獨孤清既已醒來,夏宣也不再多留,次日便辭行回夏。金城外拓山古道上,少靈少莊桓英俱來相送,四人在長亭飲酒話別後,夏宣啟程。
馬車朝西駛得一陣,不過半個時辰,夏宣便喊停。
隨身侍衛首領司馬狟在車外問:“公子,怎麼?”
夏宣懶懶回聲:“本公子不想回夏了。南下,去梁國武陵走一趟。”
“公子?”司馬狟驚疑不定,“國內形勢不安,幾大舊族老意圖亂朝,君上正等著公子回去幫忙,公子現在去南梁怕是——”
夏宣輕笑打斷他:“哦,你有意見?”
司馬狟趕緊澄清:“屬下不敢。”
“那就南下。”
司馬狟掙扎一番,無法,只得垂頭應了聲:“屬下知道。”
“發封密信,叫楓君帶三箱珠寶先去武陵等我。”
司馬狟不解:“公子要這麼多珠寶做什麼?”
“救人,”夏宣不耐煩地答完,腦中念光一閃,笑了聲,改口道,“不對,咱們是去買人。”
晉穆番外?絕壁賦
晉穆番外*絕壁賦
一闕(上)明月在心
晉襄公十一年的暮春,北方山河寒瑟冷峭。縱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