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山外。”
“糊塗!”我罵了一聲後,這才想起自己這幾聲中語音的柔軟和沒藏住的女兒家嬌態。
我訕訕垂手,臉紅到耳根。
秦不思眸間精光閃爍,他抿了唇笑,揖手輕聲:“奴就覺得公子有些奇怪,原來是公主。”
他是王叔的貼身內侍,是宮中的總管,自是識人多多,慧眼獨到。此刻被他識破了我也沒什麼驚訝和緊張的,只半斂了眸,故意淡然:“秦總管可能守密?”
“自然。”他低笑,捏指蘭花狀點向我手中的令牌,“既然真的無顏公子回來了,宮中人不會對公主起疑的。”
我瞪眼,糾正他:“我是說我還活著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秦不思低頭哈腰,諂媚:“奴知道。”
“那你看著王叔,我去接他。”言罷我轉身,剛要喜上眉梢時,突然一想王叔適才的言詞,不由得心中惴惴,欣喜消無,而憂愁漸生。
片刻後,北面宮門,菘山秘道口。
夜風蕭瑟,樹影橫斜。我領著侍衛負手站在宮城牆下,心中一時喜,一時愁,一時忐忑,一時難安。恍如隔世後的再見,不似想象中的激動和手足無措,在越感覺到他氣息的接近時,我竟越有股想要逃離的衝動和近乎窒息的緊張。
突然間,我有些害怕。害怕什麼?我卻不知。
轟然聲響,石門大開。
呼吸在剎那間停止,我直了眸子瞧過去,只見由秘道口走出的人並非無顏,卻是金衣銀髮的豪姬。
我怔然,不能動。
豪姬見到我後,眸光也是一滯,面色陡然起疑。
我揮手,命侍衛們退後至宮城內。
豪姬上前,仔細看了看我,卻不下拜,只開口疑惑道:“你是……”
縱使心中已亂作了一團,我還是笑了笑,鎮定神色:“久別再見,豪姬風采依舊。”
豪姬蹙眉,美目輕睨時,眸光漸漸瞭然:“你是……夷光?”
我點頭,但笑不語。
豪姬失聲長笑,喜得一把抱住我,手下仿若對待珍寶般認真揉撫著我的發、我的臉。確認我真的是夷光後,她笑聲不禁愈見豪爽開闊,縱肆直入雲霄。
我依舊不慣她這樣的熱情,忍不住輕輕掙扎了一下,離開她的懷抱。
豪姬上下打量我半天,忽地眸光一閃,臉上喜色頓收,似是這才記起了什麼事般,口中呢喃:“公主既未死,那公子的罪不都是白受了?”
“嗯?”我呆呆地望著她,反應不過來。
豪姬嘆氣惋惜,拉著我的手走向秘道里。
駿馬錦車,寶簾低垂。
坐在馬車外手持韁繩的,正是我留在無顏身邊照顧他的藥兒。
藥兒乍見我時也是一驚,小臉一白,揮了馬鞭指向我:“你……”
我執過鞭子微笑,柔聲道:“藥兒,是我。”
藥兒驚訝,張大了口半天說不出話。
“公主你還活著!”醒悟過來後,小丫頭興奮不已,自馬車上高高跳起,看樣子是準備撲到我懷中來。
豪姬笑著躍身,捲袖攬過藥兒下了馬車後,她嘆口氣,朝我笑道:“公主快進去看看裡面的人吧。天下唯有你,才能喚醒他了。”
我心中一動,驟然間全身的骨骸都隱隱痛起來。
“他怎麼了?”我口中問著,腳下已忍耐不住登上了馬車,撩開車簾探身而入。
秘道間唯亮著一束火把,細微的光芒鑽過厚重的錦緞,餘下的,僅有模模糊糊的影子。然而沒關係,當我聞到那股熟悉的琥珀香氣時,我便不由自主地彎唇笑了,伸臂抱住了那軟軟靠在車廂一側的人。
流錦絲滑的衣裳,熟悉的味道,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