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規勸農桑之事,聽話的要比固步自封的多上不少。
太子殿下的信譽和民望依然穩固,而且……
“會越來越好的。”武清月夾起了面前的最後一筷箸的菜,以篤定的口吻開口。
這既是一句承諾,也是一句展望。
會讓民生越來越好的,又何止是種植作物和手段的改變。
當年被安排到江淮一帶的殷夫人與祚榮,也同樣有好訊息能帶給她。
不,更準確的說,是帶給此地的百姓。
距離當年珠英學士的選拔,同樣已有二年的時間。
若以二年的時間丈量腳下土地,也該當是一段相當漫長的路程。
而對於殷夫人來說,她在這一帶修築的水渠工程,也終於漸漸到了收官之時。
尤其是那幾座防止海水倒灌、鹹潮為患的堤壩堰塞,更是經由了一次次的測驗與加固,最終被正式投入運作。
想來到了今年耕作之時,江南的沿河田地還能再多一份切實的保障。
當年殷頤然在珠英學士的答卷中,將退鹹引淡視為江淮水利的必做之事,也的確不曾辜負聖神皇帝對她的器重,將這份出仕之後的答卷上交得無比漂亮。
“不知太子殿下可願為這幾座堤壩命名?”殷令使問道。
武清月沒有拒絕的必要,頷首答道:“殷、顏兩家都長於書法之道,殷夫人也算其中翹楚,就由我命名,由你題字吧。”
想來此地的百姓也會很樂意看到她的題字。
殷頤然研墨鋪紙,便聽武清月繼續說道:“二十多年前的江淮洪災,官府賑災無能,以至百姓揭竿而起,如今我武周樹堤建渠,便是再不願見到此事發生。銅匭與月報,更是希望讓世人都有暢抒己
() 見的機會。”
或許這其中的一步步推行還會遇到不少障礙,試圖說話的人太多,也會帶來一些需要篩選辯誤的謊言,但起碼,先得去繼續嘗試,才能知道到底什麼是最合適的政令。
“先驅者寧鳴而死,不默而生,方有後繼盛世,就給這些堤壩一個統稱——”
武清月鄭重地落下了最後幾個字:“叫做永鳴堰吧。”
永鳴。
江水海潮風起浪湧,拍打在那一道道堤壩之上,這永鳴二字,又何嘗不是希望這些水利工程能繼續沿用下去。
“永鳴堰……”
韋淳默默地將這二個字在口中品味了一番,只覺再沒有比這合適的名字。
只是當那份墨筆手書被送去工匠處的時候,她又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等等!
太子殿下說什麼二十多年前的洪災,那不是又給前朝唐和帝多安了一條罪名?
不過,反正現在已經是武周了,那也……也沒什麼關係對吧。
何況,另外的一條訊息,也讓她暫時無暇去管此事了。
……
永鳴堰的碑石正在刻寫之時,太子殿下便收到了一份連夜自青州送來的疾報。
信上說,新羅大將金庾信病故後,倭國便有蠢蠢欲動之態,如今眼見武周剛剛結束與吐蕃的戰事,正值國力恢復之時,突然發兵進攻新羅。
“若我沒記錯的話,倭國的那位新大君,也才上位沒兩年?”武清月目光冷冽地望向這封戰報。
天智大君辦不到的事情,天武大君同樣辦不到。
更不可能因為同樣有個“武”字,便能有在武力征伐上更進一步的表現。
倭國長達二十年的大化改新,固然讓他們的國力顯著增長,卻又何嘗看清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韋淳在旁問道:“殿下要親自出徵嗎?”
武清月斬釘截鐵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