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還是不會離棄我……寶貝……你的另兩個同伴呢?
跑了?逃了?它們委實是比不上你的,寶貝,你是畜生中最好的畜生……”
方櫻也想試著過來撫摩“甲犀”,而這匹忠馬卻突然低嘶一聲,前蹄恫嚇的輕刨,連馬唇也翻掀起來!
驚得慌忙後退,方櫻花容失色的道:“它……它不喜歡我……”
笑了笑,紫千豪拍著馬頭,道:“‘甲犀’已可通靈,陌生人或者不熟的人都不能接近它,以昨晚為例,它在殺喊激戰聲與敵人火器的爆響聲裡,便曉得自己覓地躲藏,直到聞及我的呼喚才會回來,另兩匹馬便沒有這麼靈異了,一受了驚即會放腳狂奔逃逸,根本管不了主人的遭遇……”
方櫻點著頭,輕輕的道:“他們昨晚拋擲的火器好厲害,那時你已暈迷,紫幫主,你怎麼知道他們用過火器了?”
淡淡一笑,紫千豪一指那座滿目瘡質的半傾石屋道:“我身經百戰,見過的陣仗多了,什麼樣的武器也逃不過我的眼睛,那石屋的焦頹樣子,不就是他們用過火器的明證麼?”
和藹的扶過方櫻,紫千豪又道:“我們上馬吧,該走了……”
於是,兩人共乘著“甲犀”,在紫千豪的駕馭下,這匹神駒飛快的賓士起來,在四蹄的縱躍中,在鬃毛的拂舞裡,周遭的影物急速往身後倒退,而蹄聲如雷,從遠處移近,又自近處遠揚了……
賓士的速度夠,阮但“甲犀”的背脊卻是平穩的,坐在鞍上,並沒有太大的顛顧之感,這樣,對紫千豪的身體來說,可是大大有了助益……
頂著風,在秀髮飛扭中,方櫻倒過臉來大聲道:“紫幫主,覺得傷口痛不?”紫千豪低下頭,吃力的道:“痛,但可以忍受,比起昨夜那一陣子突然發作的情形,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
頓了頓,他又道:“我想……昨晚的那種劇烈痛楚,一定是我服用過那‘夜貓眼’的麻藥之後所引起的反應……藍揚善曾說過,只等這‘夜貓眼’藥力一失,舊創復發的痛苦,將足可致人死命,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昨晚,我差不多難受得像脫層皮……”
方櫻驚恐的道:“還會……再有昨天晚上的那種情形嗎?”
搖搖頭,紫千豪道:“大概是不會再有了……老實說,我恐怕也挺不住第二次了呢……”憂慮的,方櫻又道:“紫幫主,你舊傷未愈,為什麼就急著出來呢?為什麼又服下麻藥呢?那等於是飲鳩止渴啊……”
沉痛的苦笑了,紫千豪啞著聲音道:“為了孤竹一脈的興衰存亡……方姑娘,你要知道……我們的敵人是不會等待我把創傷養好了的……明知我那樣做是飲鳩止渴,也只好如此了……”
欽佩之色溢於言表,方櫻由衷的道:“紫幫主……你好了不起……你是我生平所見最有丈夫氣慨的男人……”
搖一搖頭,紫千豪道:“謬獎了……我實在受之有愧……”
方櫻真誠而懇切的道:“我……我講的是真心話……”
苦澀的,紫千豪道:“謝謝你……我其實是非常平凡的……”
回過頭來,仰起臉兒,方櫻柔婉的道:“若是江湖中的千萬人,都能做到像你這樣的‘平凡’,紫幫主,則江湖上就不會弄到今天的蛇鼠橫行,宵小當道了……”
目光有些悽迷的凝注著遠處罩在薄霧輕煙裡的荒涼景色,紫千豪戚然一笑,他道:“方姑娘,或者,你還年輕,或者,你與草莽中人接觸的深度仍然不夠,你可知道江湖的日子是極其苦澀與發黯的?難得有什麼希望,有什麼盼望,只是那麼一天天的過下去,不敢預料明天會是什麼情況,更不敢期冀未來是一副什麼樣的景緻,更是行俠仗義的舉止,也全得豁上命,灑上血去陪襯,那些粗魯卻直爽的漢子,他們腦海中沒有美麗的憧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