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側抽出一支箭,熟練地搭在工上,穩穩地舉起弓,將其拉至飽滿。他身後的努比亞人隨之拉弓至滿, 高高舉起,彷彿要射落空中的太陽。
“如果……能夠射落太陽,那麼就可以看清世界了。”拉瑪輕輕地說了一句,隨即放開了手指。
那一刻,千餘利箭倏地一併飛至空中,撕破炙熱的空氣,在蔚藍的空中劃出了深黑而銳利的弧線,直直地飛向奔湧而來的埃及士兵。
艾薇緊緊地閉上眼睛,不願去看即將發生的事情。
直到今天,在開羅的博物館裡,仍然可以看到這樣的你塑。法老的軍隊包括面板較白的埃及人,還有面板較黑的努比亞人。埃及人手持短劍,健壯威猛;努比亞人身背弓箭,精幹靈活。努比亞人強大的箭術使得多代法老將其以僱傭軍的形式納入自己的軍隊,助埃及獲得戰場有力地位。
那麼,當箭術精湛的努比亞人掌握了複雜而先進的隊形變換並與埃及對立時,又將出現怎樣的場景呢?
漫天箭雨呼嘯著,冰冷地射入手持短劍的埃及士兵體內,血液的流動被突入的硬物遏制,緊接著,鮮紅的液體噴湧而出。金色的隊伍裡陸續有人仆倒在地,然而沒有得到法老的命令,士兵們對戰友的死亡卻萬若無視,只是努力地向前衝著。第一輪箭雨停止,卻不待埃及人稍微鬆一口氣,站在前排的弓箭手退到了第二排,卻換了另一排計程車兵站到前面,又是一次滿弓,黑色的箭雨彷彿死亡的詠歎調。
然而埃及士兵的步伐依舊未曾停止。就像埃及與努比亞邊境的紛爭從未停止。
拉美西斯二世時期,埃及曾多次出兵對努比亞進行征討。而那位年輕的法老,更是不滿十歲就隨父親出征努比亞,對其戰鬥的方式耳熟能詳。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多是建立在殘酷的犧牲之上。小規模的犧牲,才能換取更大的勝利。拉美西斯清楚面對努比亞人強大的弓箭隊,唯一勝利的方式是什麼。然而,現在奮不顧身、勇敢衝殺的阿蒙軍團,四大軍團最為重要的一個。而在這金色防線的後面,站立的竟然是他,萬人之上的埃及法老!
艾薇彎下身去,緊緊地按住隱隱作痛的胸口。心中不由的產生一絲莫名的恨意,為什麼他要親自來這裡……她好害怕一個閃失,令她再次面對卡迭石之戰時體驗到的那種令全身凝結的徹骨絕望。她不是為此才歷盡艱辛走到今天!
金色計程車兵在攻勢凌厲的箭雨中紛紛倒下,炙熱的鮮血染紅了金色的戰衣,呼吸的聲音漸漸弱去,湮沒在未曾停止的阿蒙軍團的腳步裡。
眼看埃及一方的利劍就要接觸到不擅近身攻擊的努比亞弓箭隊,拉瑪突然高聲命令道“長槍!”蹲在第一排計程車兵從堅實的木盾後面驟然伸出了數枝長槍,好似多枚巨刺,犀利地向前突伸出去。
即將接觸的埃及士兵來不及停步便被長槍狠狠刺到。盾牌之後的箭隊保持著凌厲的攻勢,組織後面計程車兵衝上前來。然而踏著倒下士兵的屍體,更多的金色依然爭先恐後地湧上來。他們高舉頎長的寶劍,奮力地砍斷長槍,逼近努比亞人,更進一步!
終於,堅實的白色壁壘被金色的潮水衝出一道細小的裂紋,而緊接著,拿到裂紋被不斷擴大,努比亞軍隊竟然被硬生生地切為兩半。拉瑪站在後面,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最後,他舉起左手,很輕卻很果斷地一揮,努比亞人整齊地收起弓箭,置於身後,從腿側抽出了短刀。
這是努比亞人最後的掙扎,雙方進入了近距離的肉搏。拉瑪的戰士受過良好的訓練,雖然是弓箭手,使用短劍卻也十分了得,即使在強大的阿蒙軍團面前依然打得有板有眼,竟然就這樣將手持長劍的埃及士兵擋在了那裡。
而就在這一刻,在埃及軍隊背後的高地上突然掀起了漫天塵土。艾薇抬起頭,淡金色的陽光刺的她眯起了眼睛。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