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積不大,縫了四針。
隨安然疼得渾身冒冷汗,唇都咬白了時,溫景然已經收針了。
“如果不是疤痕體質的話,不用太擔心留疤。我縫合是用美容針,這段時間傷口癒合的時候你再注意些,該忌口的忌口,不會有問題的。”
說話間,已經開了藥,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把單子交給一旁的護士說道:“你陪我阿姨去一趟,麻煩了。”
等安歆和那位護士離開,隨安然才微微皺著眉頭說道:“麻煩你了。”
“不麻煩。”溫景然握著筆的手一頓,又淡淡補充了句:“遲早是一家人。”
“……”隨安然沉默半晌才想起她是為了什麼才會磕傷額頭,“之前我和溫景梵通話的時候他好像就有些不舒服,現在根本聯絡不上人了。不知道是不是發燒得有些昏迷了,你……”
“所以你把自己給弄成了這樣?”溫景然倒沒有半分擔心,反而關心起她額頭上那磕傷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也的確不用太擔心,溫景然每年過年回去一趟都會給家裡的人備上足夠用的常用藥。溫景梵就算發燒神志不清了,應該也不會糊塗到忘記家裡有救急的退燒藥。
隨安然再度沉默:“……”溫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嗎?簡直沒法聊不下去。
溫景然見她不說話,剛想說“你不用太擔心”這樣的話時,安然的聲音卻陡然低了幾分:“他一個人這樣,又在生病,你就不擔心嗎?”
溫景然翻著病歷表,正在寫著些什麼,聞言頭也沒抬:“你確定這句話要問我?”
隨安然這次徹底沉默了,她已經放棄和這位外科醫生的對話了。
兩廂皆沉默著,室內安靜地只有他手上的鋼筆落在紙面上的輕微聲響。
隨安然坐了片刻,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起身告辭。正要轉身離開時,溫景然卻叫住她,這次眼底有了很淡的笑意,輕聲說:“他沒有什麼左臂縫合過,我剛才只是看你太緊張才這麼說的。看來,的確是分散你注意力的好辦法。”
隨安然沒說話,只覺得傷口一陣陣得疼,疼得她想立刻遁地。她暗暗磨了磨牙,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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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安然回家收拾行李,東西不多,她想著過不了多久又要回來,無關緊要的一些衣服就直接留在了家裡。
安歆幫著她一起收拾,見她從醫院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以為她是傷口疼,猶豫著說道:“不然你明天再過去吧?自己也剛受傷,在家好好休息一晚,媽媽給你熬點補湯喝?”
“我這次回去處理完事情,就給酒店遞辭呈。我想好了……”她抿了一下唇,面色越發慘淡:“在哪都可以,我想陪著你。過年我會回來的。”
安歆愣了一下,眉目婉轉間,但是輕笑了一聲:“安然,你還是不懂。我們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為了誰而綁縛在一起。A市有你的朋友事業,你不必這麼急著下決定。”
話落,她似是想起什麼,又補充道:“我差點忘記說了,聽說你答應了你朋友配音,後來又反悔了?”
隨安然悶悶地點了一下頭。
“人家不是來告狀,是想讓我勸你再考慮考慮,他是真的想要你配音。你這麼一耽誤下來,他租借錄音場地一天也要幾千。別說他還是你朋友,就算不是,你也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
隨安然沒接話,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後,提著往樓下走。
鞋子踏在木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隨安然深吸了一口氣,開了門,回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安歆時,才說道:“媽媽,其實我真的很累了。”
她眉目間染著濃濃的疲倦,那張蒼白的臉在玄關的照明燈下慘白得毫無血色。她回眸靜靜地看著她,眼底是墨色的哀愁,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