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宇平鬆了口氣,使了個眼色,眾護衛便都笑嘻嘻地跟著羅旭進了屋。
林小志扒在視窗偷看,被聶宇平敲了個爆慄:“看什麼看!走!”
林小志抱著頭,嗷地一叫:“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
聶宇平冷笑:“小心七爺發飈,你就等著變成一堆爛肉!”
林小志摸摸鼻子:“嘿嘿,不看就不看,幹嘛打人?”
“師兄!”初七卻不管三七二十一,興奮地跳到他身前:“你上哪去了?我給啾啾找著朋友了!”
獻寶似地扒開蕭絕,從馬車裡把鳥籠拎出來:“看,跟啾啾長得一模一樣!又聰明又有禮貌!給它吃東西,還會說謝謝誒!”
纖指伸進去,撥弄著籠裡的鸚鵡:“來,給師兄看看!”
鸚鵡瞧了瞧她手中的西瓜籽,很不給面子地扭過頭去,明顯不感興趣。
初七不死心:“很好吃哦,很甜的~”
蕭絕一邊捺了性子哄她,一邊拿眼瞪紫蘇:“太晚了,它要睡覺,明天再給師兄看,好不好?”
紫蘇被盯得心裡發毛,只得不情不願地拉著初七:“羅管事種了很多瓜,咱們多摘些,回去分給白蘞她們吃。”
“好啊!”初七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興高采烈地拉著她跑了:“走,摘瓜去!”
“紫蘇!”杜蘅心裡一急,提高了聲音喝叱。
紫蘇腳步一頓,被蕭絕凌厲的眼神一瞪,心中一凜,只好裝著沒有聽見,拉著初七飛奔。
清場完畢,蕭絕滿意翹起嘴角一笑,掀了簾子,抬腳往馬車上鑽:“哪不舒服?”
“站住!”杜蘅斷喝一聲:“不許進來!”
這一聲喝,氣勢磅礴,蕭絕一愣:“阿蘅,我跟姓黃的通共才見過兩三回,話都沒說幾句,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可別瞎想~”
杜蘅怒道:“你們之間怎麼樣,關我什麼事?”“瞧瞧,不講理了不是?”蕭絕只覺冤得不行:“我早說了那女人是個禍水,誰沾誰倒黴,你偏不聽!是你要送她進宮,我不過是心疼你,這才搭了把手,現在反誣起我來!”
杜蘅不語。
理智上,明知他不可能與黃雨有什麼糾纏不清的地方,心裡卻總是酸溜溜地不得勁。
下午才發生的事,晚上他就知道了,訊息來得可真快!可見,他對她的事有多上心!
又想,他能在風雨交加的夜晚把她扔在荒郊野外,卻為了怕她誤會黃雨,半夜三更地跑來解釋。黃雨又是那樣千嬌百媚的,若說一點也不上心,誰信?
再說了,她又沒問,他幹嘛一個勁地撇清?倒讓人懷疑他是做賊心虛!
蕭絕好話說了一籮筐,見她始終不吭聲,一跺腳,道:“好!小爺這就去殺了那賤人,把人頭提來給你看!”
杜蘅嚇得差點跳起來:“你瘋了!”
“是她自己找死!居然敢攀汙小爺!”
“明明是你做賊心虛!”
“好!我讓你看看誰是賊,誰心虛?”蕭絕狠狠瞪著她,豁然轉身。
“不要!”杜蘅心裡一慌,站起來阻止,才走一步,立刻意識到不妥,馬上又退回去坐好。
蕭絕見她神色慌張,眼裡升起疑雲:“你怕什麼?”
“大半夜的,你嚷嚷著殺人,是個人都會怕吧?”杜蘅強裝鎮定,臉上浮起可疑的紅雲,背緊緊地抵著車壁,雙手死死在壓著裙邊。
“是嗎?”蕭絕再湊近了一些,嗅了嗅,忽地變了臉:“哪來的血腥味?”
杜蘅瞬間變色,弱弱地辯解:“什,什麼血腥味?是汗味啦!天氣熱,車裡頭又不通風……”
蕭絕是常年在刀尖上打滾的人,哪會分不出汗味和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