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如何有體面,只不是個奴才,怎麼也無法越過杜蘅,那是王妃唯一的兒媳婦,是穆王府實際的當家人,未來的女主人!
所以,她不敢明指,只話裡話外,暗示她的腳是杜蘅指使了初七故意打斷的。
可事到如今,她的腳踝是跌斷的也好,打斷的也好,還有什麼意義?
穆王妃好心安撫了幾句,又厚厚地賞了她一筆銀子,給她配了兩個丫頭,送到莊子上養老去了。
而府裡,經過這次杜蘅用雷霆手段的大換血,所有人都見識到了這個看似溫柔和善的世子妃,實則是個狠得了心,下得了手的狠角色。
自此,人人如履薄冰,個個顫顫兢兢,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當差。唯恐有個行差踏錯,落到她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
蕭絕聽到這個訊息,差點沒把肚皮笑破:“鬧半天,就是這麼件小事?”
“這可不是小事。曹嬤嬤是孃的陪嫁,我發落她,等於落了孃的臉面。娘到現在沒有來找我,已經給足了我面子。要不是你放了話,我還真不敢下手。”
蕭絕撇嘴:“臉面是自個掙的,可不是別人給的。但凡肯收斂些,留點餘地,就不至到今天這步田地。娘只是心軟,心裡明鏡似的。自個傻乎乎地站在那,不怪你拿她當靶子立威!”
“其實不用這麼激烈的法子,也能達到目的。”杜蘅小心地試探:“你,不怪我讓初七打斷她的踝骨吧?”
“哼哼,”蕭絕居高臨下睨著她:“是有點心狠手辣。”
杜蘅微微變色,咬了唇不吭聲。
蕭絕噗哧一笑:“不過,對爺的胃口,爺喜歡!”
“討厭!”杜蘅撲過去要打他。
蕭絕哪將這點力度放在眼裡,不過是乘機逗著她玩耍。
兩人鬧了一會,蕭絕忽地想起一事,道:“差點忘了,胡唯調到京裡來了,在工部右侍郎。”
“哪個胡唯?”杜蘅一時想不起來。
“邯鄲知府,胡唯。”蕭絕輕聲道。
杜蘅臉上的笑容淡去:“原來是他,他升得倒是挺快。”
曾經以為,黃雨入了宮,得了皇上的寵愛,很快就可以報仇雪恨,將胡唯繩之於法。
可惜,世事難料。
黃雨已成一杯黃土,胡唯反而步步高昇。
真不知,天理何在!
“這次魏王貪墨案,皇上發了明旨要嚴查快辦。被牽連的官員一大堆,一下子出了好多空缺。各人都在大顯神通,忙著往裡面安插自己人呢。”蕭絕唇邊泛著一抹冷笑。
魏王倒了臺,就剩趙王和燕王打擂臺,兩邊都在忙著瓜分,接收原本屬於魏王的勢力。同時暗中使拌子,把對方的人拉下馬。
二者之間的權力爭奪戰,有愈演愈烈之勢。
京中一片風聲鶴唳,已成一片泥淖之地。
趙王領了兵權,在軍中戰了一席之地,朝堂之上就難免要給燕王得些優勢,也算是一種平衡。
胡唯走的本來就是梅妃的路子,越級提拔到工部,也就不足為奇了。
“陶尚書致仕了?”杜蘅不想再談這個人,遂轉了話題。
“嗯,”蕭絕點頭:“斷刀案,兵部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陶立民身為兵部尚書,就算沒有直接參與貪墨,也難逃失察之職。皇上念其年邁,倒是沒有降罪,許其告老。”
“兵部這塊,由誰管?”杜蘅問。
“暫時由恭親王督管著。”蕭絕輕聲道。
誰都知道,恭親王與燕王交好,名為叔侄,實則情同手足。
兵部在恭親王手裡,跟在燕王手裡,其實沒什麼兩樣。
杜蘅沉默了。
南宮宸步步為營,穩穩地朝著他的目標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