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了好幾圈,她嚥了下去。
不管他是不是帝王,總之,是她要去求他。
她只好妥協,答:“在哪裡等您?”
徐斯把這個“您”受落下來,報了一個地址,還是在佘山高爾夫別墅區的,看來他一回上海就落腳在佘山的自家別墅,現在要等著她去覲見了。
江湖問:“幾點?”
徐斯說:“七點。”
江湖一看鬧鐘,由此地至佘山別墅區少說三十公里,他大少爺要求太過嚴苛。江湖剛想反駁,徐斯優哉遊哉加了一句,講:“我對你的保時捷有信心。”
講完以後又掛上了電話。
江湖坐在床上生了好半天的氣,才勉勵強迫自己去衛生間好好梳洗一番。
其後,她在慢慢一件一件將內衣長筒襪小西裝和套裙穿戴整齊的時候,忽而覺著,這樣好像是臨戰的戰士給自己□的身軀加了層層的盔甲,好面對外間的風劍霜刀。
然後她給自己打氣,她要學會伏低,不是因為終於體會到了這個世界上本就存在的等級,而是因為只有面對現實,才能快高長大。這樣的環境才是最真實的,以前的環境,不過是江旗勝王國給她壘築的一個天空之城。
江湖出門的時候在鏡子前給了一個相當像父親的微笑。
好在出門出的早,往佘山方向的高架並不擁堵,一路很順暢。
江湖希望今天能夠很順暢。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她才記起來,其實自己來過此地。這裡的高階別墅區在年前樓市低迷時候掛牌最低三千五百萬,最高一個億。父親帶她來看過房,她最喜歡自帶游泳池和小型高爾夫球道,上下三層坐北朝南可以看見朝陽升起的那幾棟。當時父親講,待她成婚,就送一棟作為嫁妝。
言猶在耳,物在面前,卻是人已逝去。
而徐家的別墅正是坐北朝南,可以看見朝陽。所以不是很難就找到。她下車摁了門鈴,有家政服務員來到門口迎接。
江湖跟著家政服務員走進徐家的別墅,進門有個小小的花園,正是枝繁葉茂青翠時,分花拂葉進去之後,便是一座私人游泳池。
在這初夏未至,還有些微春寒的清晨,有人在游泳池內矯若遊龍,來回遊了兩圈,從水裡溼淋淋地站了起來。
江湖是頭一回在白天看到徐斯□的上身,按照他們這一類公子哥的修身習性,一定不會有贅肉,面板也一定會保養得宜。
她站在花叢之外,泳池之前,尷尬地把目光從他□的上身移開,同時腹誹了一句:“暴露狂。”
家政服務員拿了一條寬大的黑色絲質浴袍給徐斯披好,江湖一看款式,就知道是範思哲的。他伸手由人為他套好衣服,自己用腰帶紮好了,遮好了身體就一路大步流星走過來。經過花園這邊的矮樹叢,飄飄然的浴袍下襬被樹枝扯到了,他也不以為意,自自然然一走而過。倒是江湖為這件質地一流裁剪出色價值不菲的浴袍稍微心疼了一下。
徐斯走到她面前講,用一個毫不掩飾的詫異表情說:“沒想到你只遲到了十分鐘。”
江湖不卑不亢地答:“很不好意思,我已經儘量趕了。不過現在看來,我得等您整理完畢?您慢來,我可以等。”
徐斯雙手插在浴袍的口袋裡,趁著早上七點多的太陽光,可以把她明確地打量了一遍。
她的氣色很不錯,衣著很職場,表情很嚴謹,口氣很專業,就是和說出來的話不太匹配。
他本來以為按照她大小姐的大牌個性,大約起碼會遲到一個鐘點。這是有典故的,還是兩年前同他和江旗勝都有合作的沈貴辦的一個房產商的PARTY,江湖足足遲到了兩個小時,一到就對江旗勝撒嬌耍賴,藉口路太遠。當然,現場內也不會有人怪罪這位千金的姍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