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正待令哨探探明這是何處,忽然隆隆的戰鼓聲傳來,緊接著,震天響的吶喊聲傳來,旋即,弩箭的破空聲、慘呼聲,金屬的碰撞聲接踵傳來。
多鐸心裡叫苦,千算萬算,沒想到居然撞上了敵軍。
敵軍是何部,到底有多少人,多鐸都無從知道。多鐸雖只有二十五歲,但率兵作戰的時間卻長達十年以上,他從未像現在一樣渴望撤退。
不過,多鐸知道,現在撤退,無異於宣稱大軍解散。先不用說與敵軍接仗的情況下,能不能退得了,就拿大霧中撤退來說,慌亂中,幾千大軍非散掉不可,最終迷失方向,為荊州軍一一殲滅。
萬般無奈之下,多鐸只能等。一刻鐘前,多鐸還認為這場大霧來得及時,現在,多鐸卻無比討厭這場大霧,恨不得馬上天明,讓太陽將這該死的大霧嗮得一乾二淨。
巴克看到的城牆,是高唐的城牆。在嚮導的帶領之下,多鐸大軍並未往東偏北方向行軍,而是略微偏向了南邊。
且說宋學朱的三千餘鄉兵剛安歇下來,正待休息,忽然接報,城外居然出現了一股騎兵,數量不詳。宋學朱大驚,立即令哨探抵近偵察,發現這股騎兵居然是蒙古兵。
宋學朱無絲毫懼意,立即召集眾將,商議出戰事宜。
劉澤清的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堅決反對道:“敵軍不知多少人,妄自出戰,恐怕會全軍覆沒。不如謹守城池,待大霧散盡,再做打算!”
宋學朱慨然道:“大霧之中,韃子騎兵動也不敢動,優勢無從發揮,正適合迎戰。”
區區數語,如何能說服劉澤清,劉澤清還是不同意出戰。
宋學朱臉sè鐵青,好不容易按捺住一劍將劉澤清刺死的衝動,冷聲道:“劉將軍謹慎,還請謹守城池,本官親率鄉兵與韃子決一死戰!”
言畢,不再理會劉澤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劉澤清的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
“殺……殺……”
鄉兵們雖連著行軍兩rì,一夜又未休息,但見到高唐的慘狀後,心中正憤懣著,現在韃子居然衝到了眼皮底下,無不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和韃子撕咬一番。接到宋學朱的軍令後,鄉兵們個個悍不畏死,爆發出震天響的嘶吼聲,奮不顧身地衝向了濃霧之中。
即便他們訓練不足,即便他們疲累萬分,即便他們武器簡陋,但是,他們沒有絲毫懼意,韃子殺了他們的同胞,侮辱了他們的姐妹,他們要報仇雪恨,即便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他們也在所不惜!
自古齊魯多豪傑,他們都是豪傑,都是英雄!
“殺……”
宋學朱頗知兵法,雖知鄉兵之間幾無配合,還是下了嚴令,五人抱團作戰,不得離開一丈的距離。這條命令顯然針對濃霧作戰而定,效果奇佳。
只見一個個五人戰團不計生死,混亂地衝向蒙古騎兵。蒙古騎兵濃霧之中無法配合,更無法發動衝鋒,只得小步往來奔跑,收割眼前的人命。
縱然韃子戰技出眾,又居高臨下,但哪裡是五個人的對手?接戰一瞬間,就有無數的蒙古騎兵被刺下馬來,死於非命。
亂戰,徹徹底底的亂戰,雙方沒有任何陣列可言,均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各自尋找對手,互相捉對廝殺。
喊殺聲,慘呼聲不絕於耳,聽在劉澤清耳中,分外刺耳,他的臉sè不由得變得蒼白。
這些聲音停在多鐸耳中,多鐸的臉sè也變得蒼白。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時間才剛劃過卯時正,距離盼望已久的太陽還有足足一個時辰。這半個時辰中,甚至還有鄉兵殺到了多鐸眼前,雖被輕鬆解決,但多鐸終於知曉,他所面對的並不是荊州軍,而是一群剛放下鋤頭不久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