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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先生回到公寓開啟門,空氣中的潮味撲鼻而來,只是十天沒住人,他怎麼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也是,他回到十六歲了,可不就是隔著一世嘛,可這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令他暈眩,紀梵啊紀梵,一個人不是早已經習慣了嗎?現在為什麼又感到了孤單?
他沒法維持冰冷,假裝堅強了!遇到她,他才知道,他是那麼的貪戀溫暖,那麼的想要幸福,他想有個家,屬於他們的家,以後還會有個可愛的寶寶在地板上跑來跑去,銀鈴般的笑聲溢滿了整間屋子…
紀先生打了個電話,請人把艾雯雯一家送出S市,至於怎麼辦,那就不是他的事了,他不能花了錢再費神出力吧。
是呢,十六歲的他無權無勢,也只有錢了,但這世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不是嗎?他有點感謝紀孺年了,雖然沒能給他健全幸福的家庭,但至少保證了他優渥富足的生活。
“喂,”陰冷黑暗的房間裡,低沉的男音響起,有點可怖,又有點淒涼。
“紀先生,那一家人在今天傍晚已經遷出S市了,是唐老闆。”
“…錢明天打進你卡里,”聲音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謝謝紀先生。”
他雙眼緊閉,獨自靜坐在陽臺的椅子上,臉色晦暗不明,柔和的月光打在身上,在地上投出一道,孤單的倦影…
☆、紀先生糟糕的週末!
“爸爸,你不要走,”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張開稚嫩的手臂擋在門口處,彷彿這樣便能夠阻止那個名叫父親的人離去的腳步。
“小梵乖,爸爸下週就來看你,”男人彎下腰摸了摸小正太的頭,轉頭淡淡瞥了眼旁邊站著的保姆。
小保姆一抖,立刻會意過來,衝向前去,把小男孩緊緊摟在懷裡,任他掙扎撕咬踢踹,紋絲不動。
見狀,男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即使身後的小男孩正撕心裂肺的叫著爸爸,他也不曾停頓,不曾回首。
“爸爸,爸爸,爸爸…”
“呼…”
紀先生喘著粗氣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竟然在陽臺上睡著了,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十點半。
他放鬆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抬手捏著眉心緩解疲憊。
“嗡嗡嗡…”手機在口袋裡不停地震動,終於被它的主人掏了出來。
他掃了眼,爸,真是個親切而又諷刺的字眼,隨手把暗了的手機放在了旁邊桌子上,雙手交叉,閉目養神。
耳邊又傳來鍥而不捨的震動聲,真是個糟糕的夜晚!
按了接通鍵,他沒有說話,那頭也沉默著,話筒裡傳播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小梵,爸爸在樓下,”那頭的人似乎先按捺不住了,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風聲,“爸爸上去看你好不好?”那人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唯恐被拒絕,被嘲諷。
“我睡下了,”紀先生的語氣很平淡,沒有起伏。
“小梵,你不願意出國,咱就不出了…”所以能不能別這麼跟爸爸說話,像是陌生人。
“還有事嗎?我要睡了,”淡漠的聲音還透著絲不耐,被吵著煩著的紀先生心情很不好。
“…”就這麼討厭他,連話都不想多說,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那邊就已經掛掉了。
紀先生把聯絡人名換成了紀孺年,他不是那個渴望得到爸爸關注疼愛的少年,他是紀先生,沒有父親也從不需要父親的紀先生。
紀孺年坐在車裡,側頭仰望著那方天地,那裡曾是他的家,那裡曾有他們最美的回憶,現在那裡有他們的兒子,可是,一切都被他弄碎了,黑黑的屋子,再沒人為他點燈;冰涼的心房,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