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狄花兒聽她一說,茫然不知所措了。她沒有把握排除這種可能啊!
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劉牡丹勸她說,要不,明天我請假,陪你去。
()
懷孕,真的會懷孕?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她躺在床上反覆思忖著,若是懷了孕,這孩子是誰的呢?她與楊病中和庾虎都做過了,會是誰的種子?她與庾虎剛剛做過,不會這麼巧,一下子就命中了吧?呵呵,要是楊病中的孩子,她怎麼向庾虎交待啊!
你個該列死的楊病中,乾脆,你改名叫楊死中吧!想起楊病中,她的頭腦裡不知道怎麼全是仇恨了。
“喂,牡丹……”她想著想著,突然跑出了臥室,敲起了對方的門,“一般地說,懷孕多長時間才會有這種反應……”
“嗯,一般來說,四周之後吧?”劉牡丹也不敢確定,“嗯,你上網一查,不就知道了。”
她立刻開啟微機,查詢了一下。又計算了一下時間,斷定這孩子一定是楊病中的無疑了。
“虎子哥哥,我對不起你了……”她低下頭去,開始了痛苦的懺悔。
經歷了與虎子重逢的喜悅和為楊病中懷孕的煩惱,狄花兒已經不能回到昔日正常的生活中去了。從醫院裡拿著化驗報告出來,她覺得頭有些暈,她抬頭看了一下明晃晃的太陽光,感到自己的肚子正哧哧地膨脹,輕輕一觸就會像汽球一樣崩裂。狄花兒在劉牡丹攙扶下護著肚子擠上公共汽車,車上沒座位了。她一中手抓住扶手,另一隻手還是緊緊地護住肚子。狄花兒這時發現一年輕人很注意地看著她,從她的臉往下看她的手,狄花兒想,他是不是看出來我是個孕婦,要給我讓座?她緊張地盯住年輕人。年輕人和她對視良久,終於忍不住了,說父老經盯住我幹什麼,我又沒偷你的東西。這句話像一把錐子把狄花兒想像中膨大的肚子捅破了。她想,像自己這樣懷上一個騙子孩子的女人是不值得人們關心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懷的是楊病中的孩子,狄花兒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孩子打下來。她不知道怎麼就撥了李老師的電話,叫李老師開車送她去醫院打胎。李老師說為什麼不叫那個姓楊的送?我算是個什麼東西?有好事的時候輪不到我,一遇到麻煩就有我的份。李老師說著說著激動起來,問狄花兒,我平時對你怎麼樣?狄花兒說還行啊。李老師說可你為什麼寧可愛那些你們偽君子,卻不正眼瞧我一眼,難道你是嫌我年紀大?狄花兒拿著話筒一言不發。李老師說,花兒,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新娘就是模特兒隊那個隊長姑娘,玩兒了這麼多年,我也累了,有個家踏實。狄花兒心裡一酸說,祝賀你,李老師。李老師說花兒,作為朋友我給我最後一次忠告。幹嗎這樣便宜那個姓楊的?你把孩子一拿掉,他落得輕鬆自在。為什麼不敲他一把?聽不聽由你。
狄花兒擱下話筒,抹了抹從從眼角溢位的眼淚,衝到床上發狠地做起了仰臥起坐,一下、兩下……全身的力氣擠壓著子宮,狄花兒想象那枚小果子正一點一點兒地被擠壓出來。突然她的腸子絞動起來,一陣酸水湧上喉頭。她衝進衛生間,把頭埋在瓷盆裡,聲嘶力竭地嘔吐,心吐出去了,肝吐出去了,腸子也吐出去了,眼淚鼻涕把一張臉弄得一塌糊塗。有那麼一瞬間狄花兒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的嗓子斷斷續續地發出嗚咽聲,很久她才從瓷盆裡把頭抬起來,搖搖擺擺走進客廳,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狄花兒盯著開水瓶,她需要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她身子動了動,人軟乎乎的卻站不起來。狄花兒想楊病中現在幹什麼呢?在乾淨漂亮的辦公室裡一本正經地做事,還是在某個咖啡廳裡與女人調情?他憑什麼逍遙事外?這個念頭刺痛了狄花兒,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爬起來撥打楊病中的電話。
楊病中的聲音傳過來。狄花兒對電話那頭的楊病中說我懷孕了。楊病中沒有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