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趕緊揉揉眼睛俯身看過去,這地上躺著的竟然是個人,只是這人渾身僵硬不知死活,一身破舊的棉衣多處補丁,有些地方還露出薄薄的棉絮,看起來就落魄之極。“原來是個叫花子!”
打更人啐了一口,自認倒黴,撇開幾步離去。
潑灑的一點酒液濺在那人臉頰上一些,帶著臉上的濁汙慢慢劃下。
殷若飛本是鎮江侯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容貌又十分出眾,雖然不是萬千寵愛在一身,卻也是受祖母、母親百般疼愛。父親雖然一向嚴厲,但對他卻也不曾責打過。
不過那也僅僅是八歲之前,自從他母親意外離世,他的境遇是每況愈下。一件件對他不利卻讓他無從辯解的事頻繁而出,他開始變得暴躁易怒,讓祖母對其漸漸不喜起來,就連父親每每見到他也是嚴厲呵斥。
十二歲生辰那天,他被幾個姐姐妹妹連哄帶騙帶到家裡新建的荷花池邊,說好讓他等待,等待他們一起幫他過生辰。
自從母親過世,他已經幾年沒有過過生辰,臉上雖然依然繃得緊緊的,心裡卻有些軟弱。這些姐姐妹妹雖然平日裡算計著他,沒想到心裡卻想著他,想到這些,他揹著眾人離去的身影微微笑了出來,以後,也不要再和這些姐妹計較一些小事了。
心裡想著,漫步在湖邊走著。倏然一雙小手拉住了他的手,低頭看去,原來是才剛剛七歲的九妹若嵐。
殷若飛的表情變得柔和,這是他現在最親近的人,九妹生母蘭姨娘命苦遇到了難產,剩下女兒後一命嗚呼,母親可憐她年幼無依,身邊兩個女兒又都已經說了親事,在家也留不了幾年,索性就抱在身邊,全當了嫡女養活。
兩個姐姐雖然更親,但是現在都已經嫁做人婦,輕易不能回家門,而且這家中也沒有給兩個姐姐撐腰,雖然是侯門嫡女,日子卻不太好過。每次姐姐們回家,他和小妹都強顏歡笑,不肯再讓嫁了人的姐姐們操心。
母親死的突然,他們兄妹全無準備,這幾年來生活越發的水深火熱,就連每月的月銀竟然也被剋扣。而祖母那裡,他連去請安都被攔駕,更別說將被剋扣之事說出。
見不到祖母,就沒人能給他做主,這整個鎮江侯府都由二夫人小林氏把控,小林氏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姨母,他母親同父庶妹。這姨母是他母親生前最信任之人,臨死前將兒子託付給她,只是……
殷若飛握緊拳頭,雖然表面看起來每件事都和她無關,但每件事背後卻都脫不開她的影子。尤其是每次他被人誣陷做了什麼惡事,她都站出來為他說話講情,但是那話往往會惹得父親及祖母更加惱怒,也就越發顯得他不爭氣不孝順。
而人後,這位既是姨母又是庶母的小林氏,對著他雖然帶著笑,但連眼神裡都透著不屑,和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姐們的神情如出一轍。
雖然父親後來續一繼室,卻也被她逼的退避三分,不敢爭其鋒芒。如今她一人做大,整個鎮江侯府無出其右者。
“哥哥,快離開這裡。他們要對付你!”若嵐表情緊張,雖然年紀還幼小,但是在這吃人的家庭裡,誰又敢真的天真無邪。
“什麼?”殷若飛一愣。隨即聽到噗通一聲,竟然有人掉到了荷花池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群家丁下人已經從四周衝了出來。
殷若飛下意識地將小妹推到一邊的草叢中,時局緊張,根本來不及叮囑,只盼著她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
接下來的事,自然又是一場栽贓陷害,只是這次他們動了血本,竟然不知怎地將父親新近納的小妾也買通,讓她跌在湖裡,卻言說是他殷若飛非禮不成想要殺人滅口。
看著隨後趕來的一臉怒容的父親,堂堂的鎮江侯殷海城,還有伴在他身邊的那位正看著他陰笑的如夫人小林氏,殷若飛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