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水裡凍的瑟瑟發抖,額頭卻浮起一層冷汗,下巴擱在木板上,有氣無力的道:“肉絲是個女人,而傑克是個男人,兩個人坐著一艘叫泰坦尼克號的大船,船翻了,肉絲就這樣趴在案板……不對,木板上,拉著傑克的手,結果兩人……”
話音漸漸小了下去,趙閒終究不是鐵人,在身體有傷的情況下,用盡力氣劃了這麼遠的船,失血過多加上疲憊不堪,臉色蒼白如紙,耳邊的風雨聲漸漸小了下去,慢慢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水裡絲毫有一股大力,把他的身體被茫茫往下扯去。
“趙閒?趙閒!”安碧柔感覺到趙閒滑了下去,愕的魂飛魄散,急忙忙把他拖了上來,淚如雨下的道:“你,你怎麼了?”
“你應該叫傑克!”趙閒渾渾噩噩間,被她弄的清醒了幾分,用最後的力氣開了句玩笑,額頭的眩暈讓他沒有力氣再說話,咬著牙輕輕喃道:“我撐不住了,你記得好好在上面待著,等到天亮就有人會發現你的。”
說著的同時,趙閒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了,耳鳴聲在腦中回到,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了。
恍惚間,眼前閃過許多的面孔,花語,怡君,柳姐,小夢,黃天天,前世的父母,親人……一張一張的面孔在他眼前飄過,似是過電影一般,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要死了嘛?!他心神漸漸的恍惚,頓時憶起許多的往事,與花語在常州小院相互依偎的甜蜜,與怡君月下習武的浪漫,與柳姐陰差陽錯,顛鸞倒鳳後的瘋狂與溫柔……
可惜,承諾帶花語回常州的小院,看來做不到了。葉莎公主倒是好受許多,至少不用看重她恨我,只可惜救蕭皇后出皇宮的事情,也沒法完成了…
從哪裡來,就到哪裡去,我這是要回去了麼?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為何要把我送來了?來的時候生離死別,現在又要經歷一次,真的是老天在懲罰我嘛…
趙閒茫然的抬頭望向天空,絲絲雨滴落在臉上,卻感覺不到冰冷,絲毫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只有偶爾劃過一道閃電,才能把他驚醒拖回現實…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安碧柔眼眶溼潤,用力搖晃著他身子,手腳都在顫抖:“趙閒,你堅持住,我們說說話,你有那麼多愛你的女人,你死了她們怎麼辦?你不能這樣自私。”
“是啊!她們怎麼辦…”趙閒精神陣陣恍惚,臉上流露出深深的自責,淚珠緩緩淌落下來:“我,我沒出常州多好,就那樣做一個小鐵匠,沒有牽掛,沒有煩惱,活著沒人惦記,死了沒人知道…”
他的身體越來越柔軟,努力想睜開眼睛,整個世界卻漸漸失去了聲音,聲音細弱無比:“可惜…可惜…”話音越來越小,漸漸的,再無聲息。
“趙閒?趙閒!”安碧柔摟住那漸漸滑下去的身子,淚珠洶湧滾落。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還沒送過我桃花,你這負心人,我不會讓你死的。”安碧柔淚如雨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她痛哭出聲。
緊緊摟住趙閒的身子,努力把他的上半身托出水面,使得他可以呼吸,舉目四顧大聲哭訴道:“有人嘛?有人嘛?……”
聲嘶力竭,每一聲都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無法想象纖瘦的軀體,被激發出如此大的潛力。
風雨不止,空曠的湖面上,迴盪著那痛徹肺腑的呼喚,又被呼呼的風聲吹散在天地間。
聲音漸漸沙啞,夾雜的哭聲越來越大,到最後便只剩下痛哭,哭的傷心欲絕,悲慼的讓人後背發寒。
好久,好久,永遠沒有盡頭的洪湖上,終於傳來了不同的聲音。
“碧柔?是碧柔嘛?”聲音帶著幾絲焦急和擔憂。
”孃親?”安大小姐豁然抬頭,遠遠看到行來的一艘燈火通明的商船,不禁欣喜若狂,急忙擦乾了眼淚,大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