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也終於看明白,瓏月喜歡宮漓塵。雖然對宮漓塵仍有頗多嫌隙,雖然一直覺得宮漓塵並非瓏月的良人,但是瓏月喜歡,他自然欣喜。
再者說,宮漓塵也身為影衛,他相信,有朝一日,宮漓塵能夠代替他的位置守在瓏月身側,他也就能安心了。
故而,當溯看見房中屋頂碩大的窟窿時,一張臉甚至比宮漓塵的臉還要陰沉幾分。
而當他看到那夜居於瓏月房中的人居然是汐了了,似又有些迷惘,轉而又變清晰,淡淡一笑,他的主子長大了,頗有先皇當年的風範。
再去看看如今花園中如膠似漆的兩個人,欣慰的不是一星半點,或許,待瓏月心願得成榮登高位的時候,就是他該離去的時候。
不是不想一直守著她,不是不想看著她與夫侍們生子幸福樂享天倫,而是他已知道自己乃是身殘之人,他知道瓏月心地善良,何必守在她身邊讓她總是無端愧疚呢?她幸福,就什麼都夠了。
自行做主將瓏月院子中一間雜物房命人收拾出來,讓汐了了暫時搬進去住,將宮漓塵之前的屋子換上新的門板,如今在瓏月身邊的人統統擠進了一方不大的院子,但是這個格局,溯很滿意。
他只是個影衛,如今卻是個身手連下九流也無法躋身的影衛,而他也終究明白,瓏月要的更多是幸福,而非保護,她的身手,保命足矣。
瓏月要的幸福,他永遠給不了也不能去爭,諸多的原因,其實他都明白。
將諸多事宜安排妥當,溯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卻不想,剛一推門進入,只見窄小的房中坐著一個人。
一身流銀般的衣袍,飄逸瀟灑中帶著幾分日居高位的威嚴,卻又被邪肆的笑容掩去些許,說他亦正亦邪,可那慵懶的姿態,又加重幾分邪氣。
邪笑看著他,牽動眼梢下的細小傷痕,無端讓人覺得倍感壓力。
而這也證實了他的武功恢復的極慢,都已經休養了這麼長時間,屋內有人他卻沒發覺。
“替本座做事,本座可以讓你重新開口說話。”那人慢條斯理說著,一開口就是如此誘人的條件。
重新開口說話……這是他夢寐了十數年早已死心的願望,他其實有無數的話想對瓏月說,可是,唇語仍舊吃力。他想發出自己的聲音,想終有一天……
溯沉吟一瞬,猛地轉身拉開門,抬腳就要離去。
“本座還能治好你身下的傷殘,就連武功也能恢復昔日九成以上。”那人的聲音仍舊慢條斯理,輕飄飄的語氣,承諾的卻是他所有連想也不敢想的願望。
爭寵 (3)
身為一個男子,誰願意身下傷殘?身為一個影衛,誰又願意武功盡廢?
溯一晃神,猛地邁出一步,咣噹一聲巨響將身後的門關上,哪怕無力的手臂仍舊摔得煙塵四起,只留下臉上微微顯露錯愕的帝景天,半晌,才眨了眨眼,隨後,又意味深長的一笑。
……
“哈哈哈哈哈哈……”幽涼僻靜的小院中飛揚肆意張狂的笑聲,輕弦翻滾在躺椅上笑得縮成一團,完全沒有任何形象可言,顫抖著伸出手指道:“你……你居然去利誘溯?哈哈……那你還不如去利誘一棵樹……哈……”
帝景天陰沉著臉抱臂站在一旁,看向輕弦的目光甚至射出道道冰刃,而後者視而不見,仍舊笑得昏天黑地。
“世人皆有心願使然,溯本就傷缺甚多之人,怎能無所求?”
“哈……可是,我猜,你失敗了對不對?他肯定是連翻白眼都懶得給你,哈哈……”輕弦說著,更加笑得難以自持。
而話恰恰說的沒錯,溯確實至始至終只有略微猶豫,真的連翻白眼給他都沒有。
帝景天看著笑得幾乎抽筋的輕弦,越看越不順眼,突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