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必隆夫婦兩人直坐在堂下,聽著女兒的呈訴。
“算他們識相,沒有虧待於你,不然——哼。”
那遏夫人到是深沉的:“老爺到是輕聲些,這裡畢竟是皇宮,雖被人聽們到不怕,卻也給女兒在宮裡招話頭。”
遏必隆只這麼一個女兒,在家千恩萬寵的,怎麼會捨得受苦,便輕下聲來:“若不是當初太皇太后不恭,提那老匹夫的孫女為後,咱家淑媛早便貴為後。現今直直差那丫頭一大節,怎麼能不氣煞老夫?女兒放心,阿瑪昨日還見義阿瑪呢,他要咱們放足膽子,若是女兒受氣,哼哼,在朝堂便好好替你教訓教訓小皇帝——”
“阿瑪!”淑媛止住自家父親的話頭,小心著聽聽門外的動靜。
“怕什麼,有阿瑪同義父照著,還有誰敢——”
“阿瑪。”淑媛上前按住遏必隆的肩膀,“已經發生的事,如今再議又有何意?不管當初太皇太后選赫舍里氏為後因何,總有一日女兒會向她們證明,女兒才是最合適的人選……”遏夫人見她如此氣度,頗為心慰。
“淑媛,要不要阿瑪助一臂之力,除那——”
“阿瑪,不用,”淑媛淡定笑,“女兒是什麼身份?對付那等人焉可用真刀?會堂堂正正的向他們證明,鈕鈷祿淑媛,絕對是唯一最勝任的。”
遏必隆雖為女兒的氣魄興嘆,可畢竟不是那麼回事兒。出翊坤宮的門便回首而視,眼見著宮門遠不及坤寧宮氣派,再遙想女兒未能由正宮門午門被抬入紫禁城便覺得氣短,心下暗暗立誓。處置個黃毛丫頭焉需費女兒的心神?只一包藥下去,便什麼都解了。
遏夫人見夫君的冷笑,便知道他自有打算,雖覺得他大可不必為女兒如此打算,便再想,省女兒心神也未償不可。由著女兒做事,那麼個清高性子,只怕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夫妻倆各懷著心事出宮門。
納喇家巴巴的來了七八個婦人,一屋子唧唧雜雜道個不停。惠怡也不出聲,只偎在牆角侍弄著盆不知名的植物。
等著人群如劉姥姥入大觀園似的參觀進內寢,惠怡的庶母也是生母悄悄湊上前來耳語著:“表哥使人帶聲好。”
惠怡不過奇怪地瞥一眼,並不說話,繼續擺弄著花盆子。
“他一切安好,只讓寬心……”庶母眼瞅著兒沒什麼反應,正想再細上幾句,卻有眾夫人尋出來,直嚷著“還是皇宮裡好”云云。
相對於他宮的熱鬧,啟祥宮裡便十分冷清。宮奴才們只見一位婦人進宮來陪自家主子。
“宮裡不比家裡,阿瑪額娘不求恩澤家祖,但求娘娘惜身如珍;不求娘娘廣運鄉族,旦求娘娘心安神悅,我們夫妻——也便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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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麼兩句,卻惹得母二人默默落淚。
門外守著的婢僕只聽那母二人軟語輕候,說的也不過是家常裡的衣食,到顯得三分的落破。
多日後,太皇太后使皇上來。
“聽說,皇上冷落皇后有些時日。”
玄燁一聽,便知道有人在祖母面前遞話頭,心下便更是不齒皇后。
太皇太后眼尖著,怎會不明?
“皇后可有不好?”
“不曾。”
“皇后可有錯處?”
“沒有。”
“皇后可有哭訴?”
“……無。”
太皇太后點頭。
“不曾。沒有。無。皇上也是心清著的,把什麼都看的清楚,哀家到是該心慰?”
玄燁聽太皇太后不熱不冷的語氣,便起座而跪,直道不敢。
太皇太后並未叫起,只單手撫著掌間粒粒的佛珠子。
“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