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有我呢。”
自古以來只有大臣聽聞皇上耽於酒色而勸諫的,從來沒有因為皇上要盡孝心而勸諫的,這也太可笑了,皇上拂袖而去,大臣們都嚇得心驚肉跳,徐景煥對熊大人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皇上不聽,我也沒法子。”
熊大人捋著鬍鬚不住的嘆氣,知道這次是把皇上給惹怒了,搖著身子默不作聲的走了。
徐景煥望著剩餘或是惶恐或是畏懼的大臣,暗暗冷笑,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仗著自己年紀大一些,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裡了,竟連妹妹也編排進去了。
對著朝中大臣,伯讓可以冷眼相待。對著兩位太皇太后卻不能那樣,自打老祖宗去世,兩位太皇太后越發素淨了。聖母太皇太后也就罷了,本來就是悶聲不吭的性子。母后太皇太后卻道:“按說這樣的事也輪不到我來說,不過我隱約聽說為了這事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這也有些過了不是?”
伯讓忙道:“祖母不知道,那些人說話多難聽,連妙筠也編排上了,孫兒是氣不過。”
母后太皇太后笑道:“原來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我說呢。”伯讓訕訕的。其實他還真的沒像大臣們想的那樣,為了躲避選秀而提出守孝。
他生下來便是皇長孫,不管是父母還是祖父母都十分疼愛,再加上康王爺的刻意教導。他骨子裡是純良的,對於端王並沒有那種你死我活的仇恨,他一直一來覺得,這皇位應該由父親繼承,從未想過自己。所以當這一切到來,他不僅措手不及,還十分茫然。
而且端王所引起的宮變實在太過慘烈,先帝被活活氣死,端王也是人死燈滅。還有康王,遠在西北被宋三奇暗害,客死異鄉。
伯讓覺得,他的皇位是由他最親近的三個人的血鑄就而成的,他一直以來的主心骨便是老祖宗,可是老祖宗去了,他心裡有愧,提出守孝一年,與其說是為老祖宗,不如說是為先帝,為康王爺,為端王。
可是這話他怎麼好說出口,遂只聽太皇太后的教訓,母后太皇太后看伯讓沒有改口的意思,雖然不知為何,卻也沒有勉強,道:“一年時間太長了,這樣吧,你著素服,吃齋六個月,算是為老祖宗守孝了,這宮裡也不能斷了喜事,妙筠有了身孕,正該熱熱鬧鬧的呢,就是不選妃嬪,這宮女也該好好選一選吧,總不能宮裡少了使喚的人手,這才叫人笑話呢。”
伯讓只得應下,改口說著素服吃齋半年為老祖宗守孝,朝中大臣一直忐忑不安,以為伯讓要收拾一群人呢,結果見他居然讓步了,不由得山呼萬歲,直道我主英明。
伯讓別的也就罷了,唯獨看著殷大人,想起他編排徐妙筠的話,這心裡的火還是消不下去,可他不是昏君,不能因為他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就訓斥甚至貶官,遂只恨恨的記下他,心想你最好別犯錯,不然可饒不了你。
伯讓下了朝便往鳳儀宮來,他走得快,後面小亭子一溜人小跑跟著不敢吱聲,直到進了鳳儀宮,聽到裡頭的歡聲笑語,伯讓才慢下了步子,小亭子也暗暗鬆了口氣。
安嬤嬤閒時做了個小巧的布老虎,徐妙筠十分喜歡,說放在床頭,誰知泰寧過來,瞧見了也要,徐妙筠不給,安嬤嬤看著兩個人跟爭糖吃的小孩似的,笑道:“不值什麼,奴婢再做一個便是了。”
泰寧抓著小老虎道:“真當我跟她似得這麼幼稚,我才不要呢。”又拉著徐妙筠進內室說話,讓繡娟她們不許跟著:“叫我發現你們偷聽,把你們耳朵割下來。”她在鳳儀宮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
徐妙筠覺得奇怪:“這麼神神秘秘的做什麼?”
泰寧嘿嘿笑了兩聲:“首先我要跟你請罪,我做了一件對不住你的事。”
徐妙筠越發疑惑,催促她:“你只管說。”
泰寧笑的越發不自在:“前陣子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