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那便醉吧。
醉了,那就睡吧。
古黔城的人都知道殤古酒樓的不簡單,知道其間不凡,又是隻有真正面對之時。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可與之抗爭的。
“別動!”
殤古之外的騷動被人阻止,有一中年男子站在隊伍前,相對平靜的眼眸盯著殤古中的人。
“殤古就是這般,殤為痛,古為哀。”水娟輕聲說道。
殤為痛,古為哀。
李裕宸看向水娟,目光閃爍著疑惑。
“殤、古,是兩個人。兩個族,兩份屬於這片天地的最哀痛。”水娟的聲音只有李裕宸能夠聽到。“殤古,便是他們的意志,是一種守護,更似一份不願面對的逃避。”
李裕宸聽明白了一些,卻又有著更多的疑惑,而水娟不再說。自己也沒打算問。
“有一場夢,我也願意逃避;若一場夢,我也願意沉浸。”他說道,低頭,之後抬頭。“可惜啊!”
僅是一聲嘆息,其中擁有著無數思緒,不是人人都能理清,甚至連說話人本身都不知道究竟包含怎樣的感情,似乎連自己為什麼會嘆息都不知道了。
可是,已經有了嘆息,便是有過存在……嘆息之聲蕩在殤古裡的醇香之間。
醇香裡有了一聲嘆息,睡夢中的人都是聽到,眉宇之間都有些許改變,像是夢中出現短暫的不快,卻始終擋不住夢裡擁有的超越了真實的快樂。
夢,依舊香,和酒香一個樣。
“有些人,可以逃避,而有的人,註定不能。”水娟搖了搖頭。
“我想做那些人。”李裕宸笑了笑,“卻註定只能是有著殤古哀痛的人。”
笑,是自嘲,嘲笑的是自己的命運,更是嘲笑自己的念想,甚至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便是將自己的存在加進去,把一切都嘲弄盡。
水娟抱了抱葉笙,給他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看著他臉上的平靜的笑,嘴角亦是浮現純真、動人的笑。
李裕宸的頭顱再度低下,稍低的目光看著漂浮在空中的處於沉睡中的人,亦是輕輕笑著,笑容裡的嘲弄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僅平靜。
“二位,我想,我們可以談談。”站在殤古外的中年男子說道。
“你想談什麼?”李裕宸沒有回頭,聲音也很隨意,“我現在不想說話,你最好快一些。”
話語之中,已經有了容忍,表示可以聽聽那些並不想聽的“廢話”,是給中年男子一個說話的機會,更是一個刻意尋找“無聊”的機會。
“在下毛貴迎,之前的事情,多有冒犯,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事。”
聲音很平靜,卻是能讓人聽出其中的不耐煩,且是生出一股不可違逆的恍惚。
“城主府失竊一案,不知閣下有何看法?”毛貴迎按捺內心的不定,和聲問道。
“你想知道?”
“還請閣下告知!”毛貴迎說得懇切。
“真想知道?”李裕宸問,旋即輕笑,“你們的城主想趁著最後的時間做些事情,應該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吧,不過行的將是‘殺道’和‘財道’罷了。”
“兩條道,若是不違天道,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怕是你們的城主不經意間便違背了。”
“道,真的是……難以捉摸啊!”
“道,呵呵,哈哈!”
說到最後,在道的之後,是笑,輕笑轉變的大笑,笑聲蕩在空氣裡,但殤古之內不聞笑聲。
“閣下想說什麼?”毛貴迎低下頭,恭敬抱拳,“還請前輩指教!”
“我想說的,你都知道,卻要裝作不知道。”李裕宸說道。
“在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