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是他方才被沈紫言嚇得不輕,此刻尚有些心緒未寧,也未想到這一茬。
福王就嘆息了一聲,走了過來,將福王妃抱了起來,“去找太醫吧。”說著,抱著福王妃出了院子,看也沒有看杜懷瑜一眼。沈紫言的目光追隨著福王遠去,而後又慢慢收回了目光,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從她和杜懷瑾進院子到現在,不管鬧出多大的動靜,趴在長椅上的杜懷瑜,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
就連被打之後應有的呻吟和呼痛,都沒有。
這也未免太過安靜了一些。
正如此想著,杜懷瑾已低聲在她耳邊問:“可站得穩了?”沈紫言倒也無事見著他如此小心,自己反倒覺得有些內疚。明明是想要幫腔,再頭來卻成了一個看客。哪裡還好意思再增添他的負擔,點點頭,“我沒事。”
杜懷瑾就緩緩鬆開了她,見著她的確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才慢騰騰走開,不時還要回頭看上幾眼。直到走到長椅前,蒼涼的目光落在杜懷瑜身上才沒有再回頭。杜懷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喚了聲:“大哥!”
趴著的杜懷瑜沒有說話。
沈紫言的心揪成了一團,杜懷瑜莫不是被打出了什麼岔子吧?
杜懷瑾立刻就蹲了下去,將軟趴趴的杜懷瑜從長椅上扶了起來,沈紫言這時才看清了杜懷瑜的臉色。面白如紙,眼睛緊緊閉著,唇色已經慘白。這副樣子,分明就是不大好,杜懷瑾眉心也是跳了一跳,除了府上的幾個主子,任何人沒有福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這院子這下子不要說是隨口叫人,就是出去尋,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他出去尋人,就將沈紫言獨自拋在了此處,自然是不會放心。可若是先扶著沈紫言回去,路程太遠,也得費不少時候。
沈紫言看出他的心思,向前走了幾步,“我來的時候,秋水一直跟著現在應該還在外面。”杜懷瑾聽了這話,忙出了院子果然見秋水面色如常的候在一旁,見了他出來,沒有見到沈紫言,心中大驚。
她是見著福王抱著暈厥的福王妃出來的,想也知道里面出了大事。此刻卻只見到了杜懷瑾,沒有見到沈紫言,讓她十分不安。正胡思亂想著,就見杜懷瑾站在院子門口,招了招手,“你去找人來,抬著藤屜子的夫人春凳過來!”
秋水應聲而去,心裡卻似有所覺。
杜懷瑾又折轉了回來,看著杜懷瑜奄奄一息的模樣,又是痛心又是悲哀。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冒著風險和二夫人來往,就該料到會有這一日的處境。他已經不想再問杜懷瑜到底是悔也不悔,只知道此刻,他已經料到了一個事實。
下手這樣狠,杜懷瑜這兩條腿,只怕是廢了。
即便是遇到醫術高明的大夫,暫且治得好,那也會落下病根。總而言之,不可能再和從前一樣方便了。棉褲早已被打得露出了棉絮,其中雜糅著鮮紅的血跡。叫人觸目驚心。
北風夾雜著大雪,一次次呼嘯而過。杜懷瑾的心,似那湖面,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再也感受不到絲毫溫暖。他挺拔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杜懷瑜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一動也不動,如同風裡的雪人。
驀地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溫暖自他的肩膀,一直傳到心裡。
沈紫言輕聲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紙終究包不住火,即便是你不瞞著,這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說得是實話。不管杜懷瑾是否替杜懷瑜隱瞞著,他都盡了做弟弟的義務,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沒有什麼愧疚的地方。
說白了,她根本不同情杜懷瑜。今日的果,也有往日的因。之前和二夫人糾纏不清,醉生夢死之時,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日。她所憐憫的,是一直被杜懷瑜冷落的大夫人。這時候訊息必然已經傳到大夫人那裡去了,還不知道她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