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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

怕都不能跟著傅珂同去山東。

這般想著,傅珂低平的眉宇間劃過了一抹苦澀。

所謂感染風寒不過是個藉口罷了,實則是不願陪著她去山東受苦。畢竟,她這個傅氏五女目前的處境,的確不能算是好。

那天派梅紅去給蓮青之事善後,乃是傅珂最大的失策。

她應該按兵不動的。

若此事果真與她無關,那麼蓮青一個丫鬟不見了,又是傅庚親口交待下來的,她這做女兒的只需聽命即可,又何需派人去收拾首尾,還給蓮青的嫂嫂遞了訊息?

如此一來,等同於傅珂自承其事,將自己與清味樓之事連在了一處。再加上那蓮青的兄嫂也不是什麼死忠之僕,事情的真相,傅珂猜測,傅庚應該早就清楚了吧。

若不是逢著年下,不宜於有太大的動作,只怕傅珂在府裡一天都待不住。

第439章(300月票加更)

傅珂輕輕嘆了口氣,復又垂首將一件秋香色繡仙鶴紋的大袖襖兒衣袖折起,再平鋪在衣箱之中。

如今,這些事情她也只能自己做了。

欹雲樓現在已經被傅庚派來的媽媽全面看管了起來。那一天,傅珂想要去晴湖山莊看一看鄭氏,亦被傅庚手下的小廝一口駁了回去。

傅珂站起身來,將衣箱的箱蓋輕輕合上。

她現在很喜歡做這些事。收拾箱籠、打包衣物、整理書墨筆硯。手上有事情做的時候,她就會想得少一些。

而每到了深夜,當四周俱靜、墨色浸染了床邊的紗帳與錦幔時,她總會覺得惶恐。那強烈的懼怕與不安會從心底深處一點一點地漫上來,如同這滿世界的夜色一般,漸漸充塞了她整個胸臆。

傅珂從衣箱邊站起身來,看了看那嵌螺鈿玄漆格架上的小座鐘。

時辰已經不早了,然而她卻無一分睡意。

她緩緩行至桌前坐了下來,望著那青玉鸞鳥座兒的燈盞出神。燈臺下凝了厚厚的一層燭淚。傅珂覺得,她的心亦如這燈臺一般,在一點一滴的時光中,漸漸積了灰、蒙了塵,變得舊了,也黯淡了。

“咿呀”一聲,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隨後,一陣寒風帶著一股淡淡的墨香,自門外隨風翻卷而來。

傅珂轉眸看向來人,既未說話,亦未離座,只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人,看著那個她應該喚做父親。而其實卻與她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人。

傅庚將鶴氅交予身後的守墨,款步行至案前。守墨躬身退出了門外。

“三日之後啟程。”良久後,傅庚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房間裡已經半空了,他的聲音似是有迴音,帶起了一陣空氣流動,一圈一圈地漾了開去,蓮盞上的燭火微微晃了一晃,復又歸於平靜。

“是。”傅珂語氣平平地應了一聲。

傅庚凝視她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解先生乃是為父的師尊,你有什麼事情可尋瞭解先生說。”

傅珂凝視著眼前的燭火。半晌後方一字一頓地道:“您便這樣將我送去山東了麼。父親?”

是啊,父親。

他是她的父親,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可是。他仍是她的父親。

傅珂莫名地覺得可笑。

然而。那笑意尚未抵達眼角。一陣巨大的哀涼便湧了上來,她的心底一片冰冷。

“只能如此。”傅庚的語氣仍是淡然。

他望著窗外,夜色沉沉。北風呼嘯著穿過庭院。曾經的生機與歡喜,都在這獵獵北風之中化為烏有。

傅庚是想好好將程煜的兩個孩子撫養長大的,且直到現在他還在這樣做。只是,他總不能為了他的孩子,便斷送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他已經對不起王氏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