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紅潤的臉色,如果不是那雙眼睛變得如此之多的話,我一定以為在我和小三被關禁閉的這段時間裡,他其實是被拉到哪裡去享福了。
如果說他之前的眼睛就像含著日光的明鏡,耀眼奪目,那麼現在他的眼睛就是蒙塵已久的明珠,灰暗難辨,只偶爾會光華一逝。現在的他會卑躬屈膝的稱呼我們為小姐,整天跟在那個忠厚像的男孩身後,好像個掌櫃手底下打雜的。只會在小三去招惹他時露出以前那種小老虎一樣的神情。這……算是精神虐待了吧?就在短短的十幾天內,就能把一個人從飛揚跳脫變成中規中矩,就算是個可塑性極高的孩子,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看小三和巫馬青嵐的對峙,就像看兩隻還沒有斷奶的小貓打架一樣,雖然憨態可掬,引人發笑,可有時他們爭執的原因卻實在是無聊的讓人哭笑不得。
比如那天,由於楚雲天急著趕路,錯過了宿頭,一行人只得在野外露宿。這對我和小三這種從來沒體會過那種幕天席地的豪爽感覺的人來說,是很興奮的一件事情。就連我都很積極的要求去拾柴禾,雖然最後申請被駁回,就可想而知小三會樂成什麼樣子了。
她先是圍著楚雄——那個忠厚臉的男生,轉個不停,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大雄,這個是要做什麼的?”
“回三小姐,這個是一會用來烤肉的架子。”
“那,這個呢?”
“回三小姐,這個是裝調料的小袋。”
“哦~”小三摸了摸下巴,很像研究線索的偵探,然後伸手一指,道:“這個又是什麼?”
“……”楚雄一頓,說:“那……那個是煮水用的鍋。”
凌草在我身邊笑嘻嘻的說:“三小姐真可愛!”可是我只想朝天丟白眼,連煮水的鍋子都要問!小三,你沒話找話的水準也太低了吧?
她自己大概也發現對著這個楚雄是搞不出什麼名頭的,顧盼間,突然發現掩了半個身子的巫馬青嵐,他人雖小,幹不了什麼重活,可作為下人是不可能閒著的,這不,正和白薇一起整理晚上要用的被褥呢。
小三嘿嘿一笑,拉著我往那邊走過去。站在馬車三步開外,不懷好意的盯著巫馬青嵐。起先,他大概是想裝作不知道,揹著我們依舊忙碌。可是漸漸的,他的動作越來越僵硬,就像那種被盯著的貓咪,毛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最後猛的一轉身,衝著小三好像要吼,卻又硬生生的收住了,垂了臉,恭恭敬敬的說:“小姐們有什麼吩咐?”
要我說,小三在語言上真是貧乏的很,因為她又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巫馬青嵐明顯嘴角一抽,說:“是睡覺用的被褥。”
小三很欠扁的回了一句:“我當然知道那是睡覺用的被子,我問的是那上面繡的是什麼!”
被強迫當觀眾的我很無語的看了小三一眼,後者正因為小男孩眼中漸漸壓抑不住的怒火而興奮。總之,她就是想跟巫馬青嵐吵架就是了,這個無聊的人!
巫馬青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把眼中的火焰給壓了下去,聲音裡滿是壓抑的情緒,道:“回三小姐,小的不清楚。兩位小姐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小的還有事情要做。”
我拉了拉小三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得寸進尺,小泥球明顯已經快要爆發了。可惜我顯然忽略了一個無聊到極點且興奮到極點的人想要找樂子的決心。
小三回頭看了看我,問道:“小四,你想說什麼?”沒,其實我只是想問:你到底拉我來做什麼!?
小三說話這句之後馬上轉頭,明顯剛剛根本就是在敷衍我,用一種‘我就知道’的表情,帶著她特有的欠扁語調又去對巫馬青嵐說:“你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幾天杜衡到底教了你什麼啊?”
巫馬青嵐聽到杜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