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止步時,人已經入了園子。
……
“蓮侍,我已經想清楚了。這個孩子我不能留。”苦澀的笑著,唯墨的臉上毫無血色。
孩子?她說孩子。什麼孩子……
聲音清晰地拂過耳畔。
殿外,郝連成心絃一緊,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彷彿被突然撞擊了一道。
“小姐,你真的要把這個孩子打掉嗎?王爺那邊要是知道了該怎麼辦?”
“讓他知道恐怕就更留不得了吧。”喉嚨一陣乾澀,唯墨艱難道,“如果是早些時候,或許我會享受這初為人母的喜悅。如今——呵,這孩子未出世怕就已經註定了苦楚的命運,不如讓我自己早些動手吧。”
內庭女子的苦絕對不能牽連到這無辜的生命上……
“小姐,怎麼會呢?成王爺畢竟是——”
“別說了。郝連成不是孩子的爹。”泫然欲泣,她的身子禁不住有些顫抖。
……
腹中的胎兒不是他的骨肉……
殿外之人冷笑了笑,暗沉的眉目透出刺骨的寒意。片刻他絕然地轉身,大步地出了殿堂。
可笑,他剛才竟然還想遠遠地看看她,確認她一切安好。
……
“小姐,你何苦為難自己呢?”
“蓮侍,這段日子以來,我真的很難受。如今我已自身難保,怎麼還有氣力去承受這麼一個無辜的生命。”無神的目光飄向窗外,如水的眸子已是泛了紅。
……
“你說將來,我們孩子像我還是像你。還有那性子會像我還是你呢?”
……
說變就變了。
恍惚間,唯墨似乎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孩童在朝她嬉笑撒嬌。
一絲暖意淌漾而過。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期待這未出世的孩子將來能叫她一聲孃親。
可這一切怕是……
晚膳後感到小倦,唯墨早早就歇下了。
本以為可以一覺睡到天明,怎料不過二三時辰,她便醒了來。披衣而起,見殿外天色一片暗沉,只有幾點疏星。
……
“蓮侍、碧映,我真的很想見見王妃娘娘。”
“那不行。小姐現下才稍微舒坦了些,你不能進去打擾她。”
“秦川大哥你別去了。最近我們王妃的狀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別再讓她因著什麼受刺激了。”
“可我也有我的要事啊!你們兩個行行好,幫我進去通傳通傳吧。”秦川自覺鬧不過眼前二人,卻也是毫不退讓道。
“秦川你有什麼話進來說吧。”貴妃椅上,唯墨直起身子衝外殿吩咐道。
“哎……是。”秦川一喜,小跑入內趕緊叩禮,“見過王妃,王妃安康。”
“免禮吧。”秦川會找她,怕是和郝連成有關吧……“你找我有什麼急事?”
“秦川在此向王妃謝罪,此舉實在是叨擾了王妃。但眼下的確有一事不得不求助王妃。”
“我現下這樣還能幫到你嗎?”唯墨自嘲笑笑,淡然的目光掠向了無邊的黑夜。
“此事只有王妃能助。”
“哦?”
“秦川斗膽,請王妃娘娘移駕長信園。王爺今日午後至今,一直在園中練劍,無人敢入園勸阻,但屬下實在為王爺掛心。”
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他何曾見過王爺這般。
他雖然不完全清楚王爺和王妃之間的糾葛,也縱使眼前被他們尊稱為“王妃”的女人被王爺不聞不問地冷落在大雅館,可明眼人又何嘗看不出來——如今能讓王爺幾近瘋狂到如斯境地的,終究只有王妃一人。
“秦川你太高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