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勾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意:“石長老,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他對這老傢伙,是越來越看不順眼了,自從上次處置石家子弟以來,處處都唱反調,更是鼓吹敵人強大,不可力敵之類的廢話,對殿裡事務指手畫腳。
可這石長老,畢竟是高層一員,便是他為器道大成者,也不好對付。
石長老聽了廣勾諷刺之言,輕嘆一聲,似是無可奈何,卻不改其見解,依舊道:“依我之見,還是設法與九龍域取得聯絡,看看他們此番究竟所欲為何,如果只是為了宣洩心頭之氣,連番攻佔寶勝界,雲溟界,已經夠了,他們把這兩界完全消化,也能彌補上次的損失,宜以和談為上。”
廣勾聞言大怒:“石長老此言差矣,我器殿怎麼能夠和這等大敵和談?”
石長老卻道:“非是能,是不得不能!難道尊者以為,此次征戰,我器殿就能必勝?”
帝英凝聲道:“這麼說來,石長老是反對征戰了?可不惜代價打擊九龍域,是老祖定下的大政,不可更改。”
石長老道:“老祖自是明見萬里,可打擊九龍域,也不是這種打擊法,若按大司理和廣勾尊者的安排,還未傷敵元氣,便先自損,我器殿如何立足於諸天?還不如緩其兵鋒,恢復元氣,掌握主動,再予以雷霆一擊,屆時蕞爾小域,應勢而破,方顯我器殿手段!”
眾人聽到這話,立刻便明白了石長老的心思。
“石長老之言,也有道理啊。”
“我器殿是何等勢力,九龍域怎能與我等相提並論?”
“如今他們僥倖,出了一名半步長生大能,但麾下勢力卻沒有多大發展,反而還因上次大戰傷筋動骨,而我器殿雖然同樣損失慘重,但論體量和恢復能力,可是比他強橫太多了。”
“如今被迫應戰,的確非是良計,他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可不能奉陪。”
“是啊,不如依照石長老之計,緩其兵鋒,積聚實力,再予雷霆一擊!”
這倒並不是眾人畏戰,而是從大局考慮,石長老的主張,也確有幾分道理。
之前帝英等人退兵,從九龍域回來,原本就是想要休養生息,積聚實力,再興兵戈的。
只是沒有想到,短短三年,九龍域就主動挑起了戰端,反而使得他們被動應戰,落入下風。
如果按照石長老的提議,先和談了,便又恢復到了之前的計議,只是多損失了兩方界域,多賠付一些資糧而已。
帝英聞言,卻是心中暗恨。
他又如何會不知道,石長老之言有理?但偏偏在這場合提出,而不是私下商議解決,分明就是要他難堪。
以他如今立場,只能做最堅定的主戰一派,絕不容許任何人置喙!否則,非但上次征伐九龍域沒有意義,就連丟失寶勝,雲溟兩界的黑鍋,都得扣到頭的頭上!
更何況,器殿家大業大,便是拼盡全力與之交戰到底,也不過是多些損失而已。
有老祖“不惜一切代價”那句話作保,誰也不能借此扳倒他。
良久,一直不曾發言的璟倉終於忍無可忍,道:“大家稍安毋躁,還是先等雲溟星的戰果出來,再作打算吧,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聽到這話,堂中的爭論,頓時停了下來。
就連石長老也無話可說,於是一邊品著香茗,一邊和旁邊幾名長老傳音議論,也不知道談些什麼。
不久之後,堂外突然傳來一名值殿執事急促的聲音:“報!諸位尊者,雲溟星緊急戰報到了!”
“傳上來!”帝英站了起來,面露凝重,說道。
眾人聞言,也安靜下來,看著一名執事飛奔而入,徑直來到帝英面前,單膝跪地,呈上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