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黑沉沉的恍如烏雲蓋頂。
四處都是火光,熊熊燃燒的火光,無數的聲音在無助的哭喊。
“文兒,快跑。”
一個女子死死的護住身下的陳文,慌忙的四處亂竄,炙熱滾燙,灼灼逼人。在剛要踏出大門的時候,她還來不及品嚐逃生的短暫幸運,一個劇烈燃燒的橫樑重重得砸在了她的身上,她拼死得將陳文推了出去。
那一刻,好似耗盡了她畢生的精力,可是,她居然笑了,然而不過片刻,熊熊的火光已然將她淹沒。
紫嫣,紫嫣,是你嗎?
陳文嘶聲裂肺得叫著,竭盡所能的伸出他的稚嫩的小手,可是哪怕他把手伸的再長,哪怕是伸到斷了,也無法觸及那女子的一零半形,那一刻,咫尺成了天涯。
陳文無聲得低低嗚咽著,雙手握得是那樣的緊,那樣的深,直至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深處。 他重重得按著心臟,胸腔好似被撕裂了一般,整個人癱倒於地,冷汗滾滾,打溼了他的衣裳。他聽到火光中有人在笑,猙獰有如噩夢。他抬起頭,火光中一個道士面容扭曲而又瘋狂。那個道士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一步一步得向他逼近,揮舞著染滿鮮血的長劍,狠狠得刺入他的胸口。
那道士赫然就是託尼斯!
安德魯,你…你,為什麼殺我們的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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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醒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陳文睜開眼,一個絕美的女子正坐在他的身旁,她溫柔的目光透著深深的情意,她把臉盆裡的溼布擰乾,然後攤開,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龐。
望著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傾國傾城的容顏,陳文禁不住抱住她,顫抖得說道:“娜娜,真的是你嗎?”
那女子聞言渾身猛得一僵,她輕輕推開陳文,美眸中泛出微紅的水色,她幽幽道:“你,你這是怎麼了,夫君,奴家是清兒啊。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不喜歡我了。還是你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嫌棄我了。”
陳文頓時愣住了,他疑惑得望著她,問道:“你真是我娘子?我真的是你夫君?”
那女子堅定的點了點頭,她摸了摸陳文的額頭,問道:“夫君,你不記得了嗎?你沒有發燒啊,是不是中邪了?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早些天我就跟你說了,你就是不聽,難怪最近老做噩夢。”
“不用了,我沒事。”
陳文拉住她的手,坐了起來,然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真的沒有事。他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見那女子不放心,陳文只好說道:“我真的沒有事情,你放心吧。我就是有點心煩,想一個人安靜的想些事情。”
“那我去給你煮點吃的,要等著啊,我出去了。”
那女子見陳文點頭,方才放下心來,她溫柔的笑了笑,向門外走去。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陳文有種莫名的空虛,他從床上起來,穿起衣服,向屋外慢慢得踏步而行,在院子的石桌旁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他想:這到底是怎麼了?她明明是我洛菲米娜啊,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如果她不是洛菲米娜,那我又是誰?如果說我之前都是做夢,那現在呢?也是夢嗎?那個老和尚我應該見過得,那個女孩,還有那個道士也是?他們是…我,怎麼我想不起來了,我怎麼會想不起來呢?我應該記得的,應該記得的。我仔細想想,再仔細想想,我一定記得的,一定記得的。
想著想著陳文幾乎要抓狂起來,他不斷得撕扯著頭髮,原本平靜俊美的面容陡得變了色。他只覺得自己的頭幾乎快要爆炸開來,疼的直打顫。
啊!
他終於忍受不住,長長得慘叫出聲,在地上不停打起滾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