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卻冷冷道:“您等等,我去通報一聲。”
“不用等了。”從門裡傳來的聲音。
於是鐵虎很快就見到白隨風。
白隨風一點都不普通,他屬於那種走到哪裡都有人議論的人。
他的眼神十分尖銳,淡淡地透著光。
他的臉看上去飽經滄桑,沉著冷靜,幾乎沒有表情。
他絕對是虎背熊腰,幾乎所有人與他說話都要抬著頭。
鐵虎正抬頭要說話。
但白隨風連正眼都沒看他,只淡淡道:“你所要說的,我全知道,這事你不找我,我都要去找你。我現在就要親自去湘江香看個究竟。”
鐵虎閉上了嘴,有點憤怒,有點無奈。
在白隨風面前,他覺得自己簡直不是堂堂岳陽衙門的大捕頭,他就連隨風鏢局的門衛都不如。
四
僅一日之隔,湘江香就不再有那往日的熱鬧了。
店夥計都溜光了。
如果說這條街本來是條精壯的大漢,那現在整條街都病了。
茶館的門口的街道還殘留著一點點血跡。
白隨風踢開橫擺在門口的爛桌子,大步跨入了店鋪,然後他就看到了臺上的桌子。
他眯了眯眼。
他走到桌子跟前,發現桌子從中間裂開一條細縫,兩邊及其的對稱,就像是用鋸子拉開的一樣。
白隨風皺了皺眉頭,他雖然年歲剛過三十,眉頭皺起來卻已經如一團麻花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的打了個冷戰。
他回首急問:“屍體呢?”
鐵虎立刻回答道:“在衙門裡。”
“快去。”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躍了出去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衙門。
但屍體已經不翼而飛。
看到空棺材的時候,白隨風深深地吸了口氣,來緩解自己額角邊突起的青筋。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這件事的可怕性。
當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他的鏢局,他驚呆了。
鏢局大門緊閉,門衛也不見了。
門口的旗從中間斷開。
門卻是虛掩的,留有縫。
縫中流出一種液體。
一種令白隨風瞳孔都收縮了的液體。
那是血。
大半個岳陽,都聽到了白隨風的嘶吼。
那看到自己兄弟全部死於非命後的白隨風的怒吼。
五
長沙郊外有座山,山名嶽麓。
山不高,山上有一古色古香的書院,亦名嶽麓。
詩人杜牧的“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在這兒成了絕唱。
現在未到十月,白隨風卻急急要來了。
他在書院門口停了下來,他的衣服已經溼透,他的面容還是那麼冷靜,但還是無法掩飾過度的悲傷。
他慢慢走進去,書院內有一個年過八旬的人,這個人對他一直都很重要。
這個人就是他的師傅。
三十三年前在岳陽一帶頗有名氣的俠盜“三人行”中的杜棍。
“師傅。”白隨風入門的時候,杜棍正坐在“太極八卦亭”裡吹簫,“弟子隨風拜見。”
太極八卦亭位於距門口不遠的小湖——無花湖的中央,亦是十分古樸。
杜棍的雙眉全白,還很長,一張刻滿歲月的老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白隨風一見到杜棍,二話沒說就跪下拜見。
於是杜棍的簫聲斷了。
“風兒,站起來說話,”杜棍的聲音十分蒼老,卻帶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