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美也是美,浮想聯翩什麼的,想象空間更大。
文晴有點兒心躁,深吸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專注於手頭事,不要胡思亂想。可她不是柳下惠,歲月靜好如斯,上官橙又是這般柔順,文晴沒法兒像坐懷不亂。
上官橙無所事事地擺弄著電視遙控器,腦中想著還有多久才能吹完,忽覺頭頂發心一暖,溫熱的氣息撲來,緊接著有什麼物事貼了上來,很輕很柔地碰觸了一下,旋即離開,取而代之的是吹風機“嗡嗡”的雜響。
上官橙心頭一緊,臉上卻沒什麼變化。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曾經,文晴那樣碰觸過她的面頰,碰觸過她的唇。
想象著文晴吻自己髮旋的樣子,上官橙血撞腦門,似乎那剛剛被碰觸過的地方都要被滾燙的血液點著了。她幾能篤定文晴俯下雙唇的時候,表情是虔誠的,吻過自己之後,目光是繾綣纏綿的。
上官橙什麼都懂得,因為懂得,所以她不置可否。她甚至想,如果文晴還想親吻自己的髮旋,並且付諸實施,那麼就由著她去吧——
只要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要文晴不致深陷於和自己的親密接觸,那麼她上官橙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假裝什麼都沒覺察到。
這算是縱容嗎?上官橙問自己。
不算吧?
若是非要給這下個定義,上官橙覺得應該叫做“補償”——
因為註定無法回應這份深情,所以補償她給予的溫柔。
因為無法漠然於對方心中的失落,所以補償自己的愧疚。
實際上,連這具軀殼,都是本屬於文晴所深愛的人的,她上官橙又有什麼資格由著自己的性子處置?
上官橙幽幽地喟嘆,在吹風機關閉的空當,她輕推文晴的手臂。
“差不多了,你去洗澡吧。”
文晴伸手摸了摸,略滿意,又深深地看了上官橙一眼,才依言而去。
文晴的性子一向乾脆利落,洗起澡來也不例外,加之心裡記掛著獨處的上官橙,不過二十分鐘,她沖沖洗洗就搞定了。
她胡亂地套好衣服,用浴巾包著頭髮,趿拉著拖鞋,邊擦拭溼漉漉的頭髮邊往外走,卻被眼前的畫面震住了。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最後一抹夕陽也早已經消失在了地平線下。
臥室裡沒點燈,也是暗的。
就在這半明半暗中,上官橙依舊是那身素白暗紋的睡裙,外罩同色的睡袍,孑然立於窗前,微微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換做另一個人,文晴肯定要嘲笑對方明明穿著睡衣還假裝白衣飄飄,明明吃飽喝足還矯矯情情地玩兒四十五度仰角裝憂鬱。
可是,當這個人是上官橙的時候,她只覺得心中酸澀得緊,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疼,以及癢。
不錯,癢,心癢。
此刻的上官橙,孤絕、單薄,像飄飄欲飛的仙子嗎?文晴不喜歡這個比喻,她寧願上官橙不做仙子,她只願上官橙屬於人間。
文晴越想心裡越是緊的慌,她把浴巾撇在一邊,也不管水珠如何順著髮絲滴滴答答地砸在地板上,三步兩步貼近了上官橙,那模樣,唯恐晚一步眼前人就會消失不見了似的。
所謂近鄉情怯。當真渴望得緊,而一旦要面對,文晴不由得矜持起來。她唯恐自己褻|瀆了此刻姑射仙人一般的上官橙,甚至怕自己的凡俗濁氣薰染了天人。
她在離上官橙半米遠的地方駐足,怯怯地抬起一隻手,小心地貼近上官橙的腰側,試探地微微用力,輕輕地扣住。
上官橙渾然不覺,她想著自己的心事,想得太過投入。
她竟然毫無察覺!
文晴心中憾然,又聯想到之前落在上官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