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回家的時候他也想過,是不是把小姑娘的心理年齡定位得太低了。然而不幸的是,經過數次實踐,發現小姑娘的心理年齡果然就是那麼低,這個方法果然就是行得通。
這個叫洛麗塔的小姑娘,她跟著他學畫,叫他哥哥,他是她的老師。他將她看做一個孩子,跟著她的長輩們叫她洛洛,那是最初的最初。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小6歲,心理年齡更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歲的小姑娘。其實她已快滿十八歲,已不再是小姑娘,只是他一開始就這樣想她,往後無論如何也難以推翻此種想法。
他發現這細微異樣的情感,是在一個星期六的下午,那天窗外下了大雨,澆得盛夏一片涼意。天地暗淡,日光燈卻將畫室照得通明,落地窗旁邊的地毯上,他隨意翻早晨送過來沒看完的報紙,她抱著畫架坐在一旁描摹靜物。安靜的空間突然響起手機刺耳的鈴聲,他抬起頭來,她一把拽起手機衝了出去,畫架上是描了一半的伏爾泰的石膏像,炭筆胡亂落在地上。他聽到她咚咚咚踩著樓梯往下飛奔的聲音,聽到她砰一聲開啟樓下大門的聲音,似乎還聽到屋外大雨傾盆而下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他屈膝坐在地上,撐著下巴望向窗外,看到不遠處的雨地裡,挺拔的男孩子將撐著的雨傘遞給奔向他的白裙子姑娘,不知說了什麼,姑娘走上去大大擁抱他一下,他推開她,支起一隻手擋住額頭淋著雨跑開。公路上駛過一輛大貨車,車頭燈映出男孩子英俊的臉。兩分鐘後,全身溼透的小姑娘喜滋滋出現在畫室門口,白裙子緊緊貼住曲線玲瓏的身體,能看到米老鼠印花的內衣。他不動聲色打量她一番,想她已經長大了,或許。她興高采烈揚著手裡兩張票券:“哥哥,要不要一起去聽阿哲的演唱會?”
他撐著頭看她:“剛剛那位是……”
她愣了一下,突然抬手擦臉,表情埋藏在手臂中,放下來時已經裂出一個大大的笑:“那是我男朋友啊。你不知道我有一個男朋友嗎?”
他手一抖,報紙落在地上。
他想自己的反應不正常。突如其來的空曠感不正常,陡然煩躁的情緒不正常,胸口莫名奇妙的疼痛感……也不正常。
或許自己喜歡上她,這個漂亮天真的小姑娘,她執著、善良、偶爾任性、更偶爾地會假裝不動聲色跟他撒嬌。他想她確實喜歡上她。但她才十七歲,還這麼小。他要像個真正的兄長那樣寵著她,等她慢慢長大。
這想法這樣美好,只是那時候誰也沒想到,計劃中漫長的等待,會變成一生的死別。
C市的夜空湮滅在濃濃霧色中,秦漠將窗簾拉好,朦朧入睡時,彷彿又聽到那首歌,她柔軟的聲音在耳邊繚繞:“那些嘆息的瓶子像起伏的海洋,和你擦肩而過的遺忘,是我一生的驚濤駭浪……”
番外 出軌記
2012年的夏天,周越越何必結婚三年,顏宋秦漠結婚兩年。顏宋回國探親,和周越越相聚在C市某個落魄藝術家鍾愛的街頭咖啡館。
周越越難以啟齒地對顏宋說:“宋宋,我和何必那小子,最近好像進入了傳說中的三年之癢……”
顏宋:“啊?他怎麼你了?”
周越越挺著第二胎的大肚子豪放地一拍桌子:“他要怎麼我倒還好了。”拍完迅速焉在沙發上,“他就是不怎麼我了啊,明明以前一直都很怎麼我的。我想吧,他不主動怎麼我我就主動去怎麼他唄,剛準備去怎麼他的,靠,居然被他推開了……”
坐在一旁喝奶昔的秦朗抬頭淡定地打量一眼周越越隆起的大肚子,咬著吸管禮貌地保持沉默。顏宋也保持沉默。
周越越緊張道:“問題是不是很嚴重?”
頗寧方女下杯子:“嚴重你個頭,三年抱倆還癢?我看是你的皮在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