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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未受到教訓呢?

後來我了悟,大約是他們被前日君上我的君威給恐嚇到了,所以愈發小心了。

飛簷黑瓦上偶垂一滴昨夜雨水,落入喧譁熱鬧的人影間轉瞬無影。銀花綴樹,鳳簫聲飛滿都城。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戲臺上水袖翩躚,戲子蓮臉巧笑、唱詞婉轉,屈著指節合著拍子敲著椅肘。聽了會子,眼睛還看著臺上側首問:“這唱得可是《長魂記》?”

旁邊坐著的官員冷不丁被我點到,反應過來後激動地有些言語不能:“是是是,君上果真好耳力,好學識……”一連串的好字就和爆竹一樣放在我耳邊。我抬眼瞧了他一眼,笑問:“卿家是太學裡的學士吧?”

他熱切地看著我點點頭,我哈哈乾笑了兩聲,心領神會轉到另一邊去摸案几上的糕點,又挪了挪身子離那邊遠了點。鑑於每年都有太學裡的學士在皇宮前做一些要麼很藝術要麼很憤青的行為,我從來都是對他們抱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敬仰態度的。呷了口茶,聽說禮部為了王都風貌考慮,已經有打算將太學遷到郊外了。我想荒墳堆這種地方一定很適合他們對月誦詩,詠古諷今。

阿寞自打我入了這北國公府就不見了人影,丟我一個人在這看著戲臺上的痴男怨女,真是勾人傷感。我不由想到還在戰場上的某人,頓時我和那臺上死去又活來,反覆和那書生進行人人戀、人鬼戀、人妖戀、人仙戀,最終破鏡重圓的小姐一樣哀怨惆悵。一齣戲下來,我做了如下點評,結局是圓滿的,過程是坎坷的,主角們是吃撐了的。

戲當然不是白看的,就如我這趟北國公之行自也不是白來的。除了給北國公祝壽以外,還有個獨特又別緻的任務,那就是遇刺。對我而言,任何太平之景都不過是兩場行刺之間的暫時歇息罷了。身為國君要有個覺悟,那就是無論走到哪裡都有莫名其妙的刺客冒出來。一般來說,除了昏君之外,刺客們都是不會得逞的,因為明君的周圍都是值得信賴的忠臣之士。可惜,我好像已經在昏君這條道路上行走很久了。

也不知是誰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嘩啦一聲後,像是開啟了所有動亂的開場。女眷們的尖叫聲、桌椅翻倒聲、腳步奔跑聲,呼喊護駕聲和眼前混亂攢動的人影似又上演了一齣戲劇。我果斷掀翻椅子,腰一折頭一鑽便躲到了桌子下。抱著桌腿,我在盤算這次我能生還的機率有多大。按理說,我身邊是形影不離隱衛的。但從這次他們還未出現的情況來看,這次行刺要比我想象中的有預謀有組織的多。行刺講究個快準狠,沒多久我身邊的人已挨個遭了殺手,當那個太學士一臉是血的倒在我面前。那雙眼睛灰濛濛地看著我,散去了原本活絡的神采,我咬著唇角伸出手去抹下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掌心沾染上了還有一絲餘溫的鮮血。

也不知道一會還有沒有人來給我合上眼,算了還是別合了,我決定要瞪著砍死我的人讓他此後日日夜夜被噩夢糾纏直到瘋癲。

揮起的劍光閃入我的眼,我一個激靈抱著腦袋立刻滾出了桌子,“嘎啦”桌子貼著我的背裂成了兩半。“刺啦”一聲,衣服裂了,背部也撕開了火辣辣的一道傷。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幾道森森劍芒眼見著就衝我而來。吾命休矣,我悲劇地發現黑衣人們左右夾擊我無路可逃。難道本昏君真要在今日命喪於此,我一步步後退直到貼著那觀景臺的欄杆之上,我見著阿寞那襲紫袍晃動在後方。想來他也是投鼠忌器的很,我覺得王都的治安真的很成問題。對此我決定如果我能活著回去,我要關閉王都所有秦樓楚館來懲罰那些拿著薪俸整日陶醉在女人香裡的王孫公子們。

也許是上天覺得我氣數未盡,也許上天它只是覺得荊國氣數已經放過了我,總之我沒死在那時。觀景臺下是一汪池水,我在退無可退還想退時,果斷地掉了下去。

好吧,偶爾喝喝養魚水是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