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睿兒淺薄不成器,薛家到底需要個可靠的男丁。若程溫真是一心向著薛家,待他與晚晴定親,便可試著讓他接手薛家的私業,權當做晚晴的陪嫁。可本侯現今最擔心的,就是程溫接近薛家別有用心。&rdo;
思及此,薛長慶晦暗的眼中浮現一抹陰雲,&ldo;滁州私鹽案的洩密者不是還押在你手裡麼?擇日不如撞日,立即押過來,藉此機會試試程溫的忠心。&rdo;
&ldo;是!&rdo;黑衣人領命。
&ldo;慢著。&rdo;想到什麼,薛長慶緩緩轉過冷硬的臉,嗤了一聲道,&ldo;聽睿兒說,那個探花姜顏和阮家三娘子關係匪淺,以前在國子監時便多次為阮家出頭,此人不擇手段科舉入仕,十有是衝著睿兒來的,若她將來真領了官,再想要動她便麻煩許多。&rdo;
黑衣人立即會意,抬起一雙殺氣騰騰的眼來:&ldo;主子的意思,屬下明白。&rdo;
&ldo;盯緊些,她若老實,便由著她去,若心懷不軌,格殺勿論!謹慎些,莫要落人把柄。&rdo;說著,薛長慶將手中的大筆重重拍在畫紙上,濺開一團枯墨,面色陰鷙萬分。
轟隆‐‐
電閃雷鳴,風聲卷著豆大的雨水噼裡啪啦襲來,應天府的夜在風雨中悄然降臨。
朱雀街,胡家酒肆。
二樓軒窗處,姜顏半開著窗戶,聽著屋簷上淅淅瀝瀝的雨聲,托腮嘆道:&ldo;怎麼好好的,突然就下雨了?&rdo;
下一刻,一件溫暖的披風落在她的肩頭。身後,苻離清冷的嗓音低低傳來:&ldo;喝了酒就別在窗邊吹風,當心受涼。&rdo;
&ldo;沒事,正好醒醒酒。&rdo;說著,姜顏扭過頭問道,&ldo;苻離,你帶傘了麼?&rdo;
苻離搖了搖頭。
&ldo;這可怎麼回去吶!&rdo;姜顏&l;哎呀&r;一聲,愁眉苦臉道。
&ldo;等雨停,送你回家。&rdo;
&ldo;若是今夜雨不停呢?&rdo;
&ldo;酒肆樓上有客房。&rdo;苻離順口答道。
姜顏愣了愣神,才噗嗤一笑,轉身望著苻離道:&ldo;哦,小苻大人想夜不歸宿?&rdo;
苻離卻是擰眉:&ldo;為何總要加個&l;小&r;字?苻大人便是苻大人,不小了。&rdo;
姜顏眼中也像是浸了酒水似的,笑得醉人,打趣道:&ldo;你爹才是苻大人,你是他兒子,自然是小苻大人,將來小璟做官了,便是小小苻大人。&rdo;
苻離難得笑了聲,抱臂反問道:&ldo;那你若做了官,可否就是小姜大人?&rdo;
&ldo;也可。&rdo;姜顏眨著眼道,&ldo;不過,我更喜歡你喚我&l;阿顏&r;。&rdo;
可惜,苻離總是矜貴得很,這樣親暱的稱呼是極少見的。
見苻離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姜顏笑吟吟提議道:&ldo;要不,我喚你&l;阿離&r;,你喚我一聲&l;阿顏&r;?&rdo;
&ldo;阿離。&rdo;姜顏爽朗一笑,拉著苻離束著護腕的手道,&ldo;眼下無人,機會難得,不要害羞嘛。以後我幹正事了,怕是你想要親近都沒機會呢。&rdo;
&ldo;阿離,阿離!&rdo;她又喚了聲,求歡似的湊近些許,淡淡的杏花酒香瀰漫,說不清是醉了還是沒醉。
苻離神色彆扭起來,忽的抬手按住她不斷湊近的額頭,呼吸急促了些許,低啞道:&ldo;別鬧,阿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