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的又不得不面對，向來隨遇而安的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若有所失。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這樣的平靜而濃重麼？

我回憶著回憶中失眠的日子。靜夜中，所有的喧鬧都沉入了夢鄉，我睜著想合上的雙眼，心裡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就像什麼都是空明的。看著窗外，白日陽光下的咫尺景物都融入了黑夜，空間突然無窮盡起來，四顧茫茫，以致於讓人陡生懼意。關上窗子，隔離黑夜，燭火熒熒。人，有時候反而渴望高牆。

比如此刻。

它讓我無法走出，卻也讓蠅營狗苟失去了一切的載體。關閉的大門阻止了我們直線前行的腳步，也擋住了盤盤焉，囷囷焉得一些手腕。

“遙塵姑娘，十三爺讓你回到房裡去。”十三的心腹秦柱兒突然而至，聲音平穩，神色卻閃過一絲不安，一絲焦灼，一絲期待，一絲恐懼。

我驟然跳了起來。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匆匆而去，腳步清風，哪裡是三寸金蓮的嫋娜，秦柱兒緊緊跟在身後，邊走邊說：“四爺剛來，宣讀了旨意，十三爺已出去了，讓我們原地待命，命我來請你、、、、、、、”秦柱兒的聲音又小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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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住了腳步，淚水一下子盈滿了眼眶。胤禛，你還是贏了！心中說不出是喜還是悲，我擦了擦眼睛，又匆匆抬起了腳步。

“秦柱兒，立即召集所有的人等，半柱香之內在主殿藏雲樓前待命！”我匆匆下著命令。也許，我也該做點什麼。

秦柱兒領命而去。他早知道我真正的身份，自不會違命於我。況且，此時確實需要一個能發令的人。我或者他，想來我比他合適吧。況且，歷史的風雲誰又能預計，我還是早做準備的為好。

拿過一把大鎖，冷冷地逼視著那幾個十三的嬌妾美侍們，等她們都進了十三的臥室，“咔擦”一聲鎖住了，命人釘緊了窗戶，我來到了藏雲樓前。

很好！侍衛，太監，丫頭，僕婦都已齊集，我讚許地看了一眼秦柱兒，果然不愧是十三調教的人，辦事效率倒是極高。

往人前一站，我的眼光從左往右，又從前往後橫掃了一遍。好樣的，沒有驚慌只有鎮定，沒有閃躲只有堅定！

不過毛毛雨還是要下一點的。我肅穆地開口了，“諸位都是跟隨十三爺多年的人，原不需要我多說。不過，今日的氣象不同於往日，都決意同生共死嗎？”

一片寂靜。

我知道歷史的結局，他們卻禍福難料。

“奴才（奴婢）等一意追隨十三爺，誓死不變！”沉默之後一片雷霆齊響！“

好，聰明！看著群情激昂的這些人，我暗中讚了一句，是一些識時務的俊傑！這些人都已打上了十三爺和四爺的烙印，另擇明主似乎不大可能，不過，我得防著一萬中的萬一。

招手叫過秦柱兒，命他分派一部分侍衛守在門口，非十三爺和四爺，其他任何人都不許開門，並隨時報告最新動態。

另一批侍衛守在庭院，看著這所有的人，我看了看日色，沉吟了一下，對秦柱兒說：“你安排幾個信得過的人去準備一些簡單的飲食，派人暗中監督。”秦柱兒點了點頭，自去了。

其他人都在庭院裡肅立著，又的人看著天，有的人看著地，有的人看著我，更多的人什麼都不看，默默地等待著我們共同的命運。

太陽一寸寸地遊移，渾無知覺地籠罩著我們，又緩緩地向西漫走。

果然，沒人能在此時顧到我們。

白天過去，黑夜來臨；黑夜過去，黎明到來。

抱著甜睡的顏若，我睜著一夜未合的雙眼，毫無倦意。院子裡，席地而坐的眾人同樣都睜著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