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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本來這個五姨太生的馬攬祿,也可以在北平滋潤生活的。

好好地讀著書,只等畢業了由幾個哥姐幫襯著找份體面工作。

只是渾渾噩噩參加了什麼集會,讓當時的北平軍分會代理委員長何應欽下令入獄。

蹲號子的並非他馬攬祿一個,哭著求著要出來的,他數第一個。

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心疼他,讓給日本商人麻田當助手的丈夫,趕去救人。

他那個沾上點日本人光彩的姐夫,捂著鼻子、邁著方步,由獄卒點頭哈腰地“開路”。

十分體面地將他帶出牢房,告誡往後再也別參合什麼抵制日貨的事兒。

並帶著拜麻田為乾爹,說以後就是靠山。

美其名曰福臨心至,打那之後馬攬祿說起話來都帶上點“日本腔”。

說起姓名不說馬攬祿,而是“麻田來祿”。

在北平顯擺、顯擺,也就是被憤怒的師生打出校門。

接著被街頭怨氣沖天的市民揍怕了,發誓不願再待下去。

回到馬蘭峪,以日本人乾兒子身份幹起現在這行當。

日本人說要逮誰,他立即帶路。

要整些啥么蛾子,他鳴鑼開道。

鄉里鄉親恨透了他,順著“麻田攬祿”的短舌頭髮音,說他叫馬癩驢。

別看他在“支那人”面前,擺出高人一等,懶得俯視的架子。

只要是遇見鬼子,哪怕只不過是僑民,腰桿子似乎折斷了。

一個打愣,就幾乎將腦袋捶向地面,幾乎一百八十度大鞠躬。

幾個日本僑民,大約是初到馬蘭峪來“觀光”,少見多怪。

冷不防被這樣的行禮方式嚇一跳,以為遇上個行乞的。

正想呵斥開罵,卻發現這個“支那人”,手臂上箍著白布,還有個紅斑斑。

覺得像是個“友好”的乞丐,就丟下幾張碎鈔。

“嘿嘿,太君打賞咧!”馬癩驢行過禮,發現飄來的小鈔,樂得直嚷嚷。

頻頻回頭向那些日本男女繼續鞠躬謝恩,高高撅起的腚猛地撞上路人。

“找……找誰……太、太君……麻、麻田來祿願為您效勞,開路的,找人的幹活……”

馬癩驢正在興奮勁上,以為撞著尋常人,想罵找死。

扭頭一看,居然是“皇軍”,生生地結結巴巴改口。

再仔細一瞧,竟然是一小隊殺氣騰騰的主子,趕緊表忠心攬活。

“你的,看字的明白?”

帶隊的鬼子頭上裹滿了紗布,一雙兇狠的眼睛圓瞪著。

雙手猛地一拉,開啟一幅布條。

用生硬的漢語喝問。

“太君,我的識字、識字……”

馬癩驢蝦公般曲起腰,滿臉堆笑地討好,湊上前去瞧了瞧。

看清布條上寫著:速押馬蘭峪警局徐志學、沈子珍秘密協助清剿抗匪,洩密者殺!

還有幾行小字,卻不敢再看了。

“哦,太君您找這兩位警官啊?在,他們在。請,您請……”

馬癩驢一個哆嗦,不知道自己屬不屬於“洩密者”。

但攬上這趟活,不幹可是不成了!

兩把明晃晃的刺刀,上頭還粘著暗紅的血跡。

啪啪兩聲,就架他肩膀上了。

“中尉,請問……”

馬蘭峪警署,值班日警片山有些驚疑地問。

看著闖進來的“皇軍”,個個都是滿身硝煙,似乎是從哪個戰場上剛剛下來。

“我是大日本皇軍,第八師團第三十二聯隊西村中尉,奉命移送重要知情者,請予配合!”

受傷的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