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睏。
我當然知道今天的星期一,但這並不是阻止我昨夜晚睡的理由。懷念地咂咂嘴,我還回想著昨日清晨睡懶覺的愜意,但是想是沒有用的,母親的招呼聲已經從門外傳了進來,如果我不在五分鐘內推門出去的話,母親肯定會破門而入。作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被母親掀床單叫起來,怎麼想都是有些丟人的。
我叫洛筱遙,高二學生,男生。名字是母親大人取的,她從小就是一個喜好acg文化的宅女,據說取這個名字花費了她畢生的智慧與心血。當我滿懷期待地詢問她這個名字的含義時,她是這麼回答的:
“吶,這個名字的核心,就在於中間的‘筱’字,這個字有兩種讀法,一種是一聲通‘逍’,和後面遙字連起來讀就是逍遙哥哥,妥妥的男孩子名字;另一種讀法讀三聲,通‘小’,連起來是小遙,就會像個女孩子的名字,小遙以後想當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只需要轉化一下名字的發音就可以了~”
話雖如此,其實母親大人已經直呼我“小遙”了,其意路人皆知。雖然在母親影響下我也是個宅文化愛好者,但恕我直言我真的不是特別想被當成女孩子,所以從小到大,每次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只能說:
“大家好,我叫洛逍遙(旁人理解的寫法)。”
——真惡俗。
是的,不管母親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在這個名字第二個被當成“逍”的時候,著實是有些惡俗,很多年前某國產遊戲風靡的時候,但凡是個冒險故事的男主角,他都叫逍遙。但是畢竟是很多年前嘛,現在,大家看見這名字,就跟看見十年前的流行詞一樣,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扯遠了,總而言之讓我先把被子掀起來。我抬起手,用最熟悉的姿勢抓著快蓋到臉上的被子,也許是我太困想睡覺的緣故,總覺得今天的被子格外地柔軟絲滑。
再不捨也得有分別之時,雖然難過,但今天是星期一,我不得不使出一份力,抓著柔軟被子的手往上一甩
——誒?
“被子”沒甩開,就像我用力搖起了一束沒有綁起來的棉花一般,“被子”輕飄飄地離開了我的身體一會兒,又輕柔地落下來,就像小時候母親溫柔的手掌,輕拍著催我起床一般。
——所以說這踏馬哪裡是被子!
我幾乎瞬間就把剛才努力了半天都睜不開的眼睛睜得老大,支起上半身往身上一看,天啊這什麼!
一根根雪白的毛茸茸大尾巴蓋在我身體上,像被子一樣溫暖地包裹住我,尾巴上的毛髮柔順鬆軟,根根分明,像巨大化的名貴粗毛筆。身體逐漸清醒,各神經感覺傳回了大腦,我除了感覺裸露的面板在尾巴的觸碰下十分舒服以外,還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神經末梢。
在尾椎骨的地方。
心裡有些不安,我嘗試著對那些神經末梢發出了驅使手臂一般的動作指令,然後不可思議的景象出現了,這數不清的尾巴竟然動了起來,優雅地劃出幾道弧線,收攏到一邊。這副景象終於使我認識到了一件事情——這踏馬是我的尾巴!
由於尾巴數量眾多,而且每一條都比較寬大,即使收了起來依然完全遮住了我的大半身子,為了仔細看看我的尾椎骨部分出了什麼事,我決定先去床邊的落地窗一趟。還好尾巴連線著我的神經末梢,我能完全地控制它,所以雙腿和尾巴們互相讓著讓著還是下得了床,沒有出現被複雜的尾巴五花大綁不能動彈的情況。
說來也怪,明明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東西,我對尾巴們的控制力卻非常好,如臂所指。而下地之後,感覺今天的身體也比以往要輕柔一些,走路的感覺就跟要飄起來似的,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食物很正常,沒有任何興奮作用。我心裡有一絲不安的感覺,似乎今天開始我的生活就要發生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