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灼放下手機,看了鬱汀兩秒鐘,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但僅在一瞬間就作出了決定:“嗯。”
……竟然是真的。
鬱汀才發現自己竟然犯下以貌取人的錯誤,對烏灼的身份有很大誤解。
他停下腳步,湊到了烏灼面前,來不及在意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那你也是開學後念高三嗎?”
烏灼與鬱汀對視著,他的眼瞳漆黑,有種無機質的質地,此刻轉了一下,移到了另一邊,他說:“和你一樣。”
和自己一樣……也就是真的是開學高三。
鬱汀抬起手,很輕地拽住烏灼的頭髮,純白的、柔軟的短髮充盈在他的指縫間,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都是它的錯。”
烏灼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鬱汀回過神:“那你們開始複習了嗎?”
烏灼沒有立刻回答。
他竟然是在認真思考。這個瞬間,連鬱汀都能讀懂烏灼在想什麼,這讓他內心產生了少許希冀。
沒人說染頭,打架,就不能書讀的也不錯吧。
鬱汀對朋友的選擇不會干預,每個人都有擅長的事,但多讀點書,成績好點,能夠選擇的路總會比較多。
他是這麼想的。
然後,烏灼思考過後的回答是:“不知道。”
鬱汀:“……”
他就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洩氣了。
烏灼在一張長桌上寫東西。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作業,他已經寫了四年了,就像普通中學生那樣必須要完成的事。
只不過內容與汙染物、錨點,超能力使用有關,是任務完成後的報告。
今天是防治中心一月一次的會議,總結上個月殺死、捕獲的汙染物,聽取實驗室的研究報告,以及下個月的工作中心。
所長白鐵森坐在長桌前端,看起來大約三四十歲,與想象中強大的超能力者不同,他穿著一身白大褂,彬彬有禮,更像是在大學裡的教授。實際上他不僅是防治所所長,也是實驗室的負責人。
整條長桌坐了二十多個人,烏灼的位置在白鐵森左手邊第一個,他似乎沒在聽防治所的高層們討論著什麼,對著手機上的照片,無聊地回憶著遇到的汙染物,補寫報告。
手機亮了一下,是鬱汀發來的訊息。
“你今天寫作業了嗎?”
自從知道烏灼還在上學後,鬱汀偶爾會詢問他的作業進度,並且不太隱晦地表示,烏灼要是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自己大概能幫得上忙。
烏灼說:“在寫。”
鬱汀:“看看。”
不是很信的樣子。
烏灼從報告冊裡抽出一張紙,是一張空白的試卷,他“路過”某個學校列印室順手拿的。
他拍了一張照片。
這時,烏灼對面坐著的中年男人,行動部門的組長高馮忽然發難,他問:“為什麼報告上那個精神類汙染物會缺失大部分?”
他指的是烏灼上次從另一個維度的世界裡帶回來的汙染物屍體。那個汙染物能夠改變認知,是稀少且危險的能力,但殘缺不全的屍體可能會對研究產生阻礙。
這是前幾天的事,在汙染源裡遇到的汙染物不計其數,再簡略的報告,寫起來也算得上麻煩,所以目前還未提交。
所長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也看向烏灼。
烏灼抬起頭,手指一點,將照片發了過去,簡短地回答:“當時時間快到了,通道可能會崩壞,要儘快解決,所以用了‘岩漿’。”
【“岩漿”——永不熄滅的火,永不凝固的水,永不幹涸的血。它沒有止境地蔓延著。
以編號11967為中心,將周圍50範圍內的平面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