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颳了許多天的大風驟然停歇,天高雲淡,鴻雁南飛。圓明園勤政殿裡,皇子、皇孫、王公大臣們齊集這裡,皇上將乾隆三十八年自己親筆緘藏置於正大光明匾後已二十二年的傳位密旨當眾開啟,上面寫的是:“立皇十五子永琰為皇太子。”乾隆降旨曰:
“茲於十月朔日頒旨,用是諏吉於九月初三日吉日,御門理事,召皇子皇孫王公大臣等,將癸已年所定密緘嗣位皇子之名,公同閱看,立皇十五子嘉親王永琰為皇太子,用昭付託,定製盂冬朔頒發時憲書,其以明年雨辰為嗣皇帝嘉慶元年。俟朕長至齋戒後,皇太子即移居毓慶宮,以定儲位,皇太子生母令懿皇貴妃著贈為孝儀皇后,升祔奉先殿,列孝賢皇后之次,其應行典禮,該衙門查照例項具奏。皇太子名上一字改書‘顒’字,其餘兄弟及近支宗室一輩以及內外章(丕(士灬))標,皆書本字之‘永’,不宜更改。請書缺寫一點,以示音同字異而便臨文。至朕仰承吳眷,康疆逢吉,一日至倦勤,即一日不敢懈馳。歸政後,凡遇軍國大事,及用人行政諸大端,豈能置之不問,仍當躬親指教。嗣皇帝朝夕敬聆訓諭,將來知所稟承,不致錯失,豈非天下國家大慶。”
按照乾隆旨意,永琰之“永”從此改為“顒”。
顒琰看了這個聖旨,高興之餘又復憂慮:父皇“軍國大事及用人行政清大端,豈能置之不問”,這實際上是不給我一點實權,我真正成了一個“兒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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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顒琰經過一夜的考慮,跪在乾隆面前奏曰:
“荷沐恩慈,冊立臣為皇太子。以臣之材質,撫衷循省,己弗克勝,復奉慈諭,將以來年異政於臣。臣五內戰兢,局脊彌日,奏請父皇改元歸政事宜,敕停舉行。兒臣謹當備位儲宮,朝夕侍膳問安之暇,得以稟受至教,勉自策勵。”
同時,和碩禮親王永恩受和���校�釋豕�⒛諭饢奈浯蟪技懊曬磐豕�群洗首嗲牖實鄹┧騁謖茲酥�模�寐奶煳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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顒琰怎能感受不到這種壓力?他越發認為他剛剛的奏請多麼正確。
鑑於眾臣的奏請,乾隆因諭曰:“若因群情依戀,勉遂所請,則朕初心焚香之語轉為不誠。汝等毋庸再行奏請。唯朕必躬親處理一切國事,爾等放心。”
乾隆更加堅定了自己雖已禪位,但軍國大事必親自處理的既定方針。
禮部為內禪大典忙碌著。內禪大典對清朝來說是創例,禮部便參酌古制,揆合時宜,儘量定得冠冕堂皇,來滿足乾隆帝的心意。一直到大年三十,才把大典的禮儀制定好,並交於乾隆帝聖裁。乾隆見定得得體尊崇,隨即批准照行。
嘉慶元年正月初一日(1796年),正是雞鳴時刻,夜幕還籠罩著大地,太和門太和殿使張燈結綵,一片輝煌,太和殿比以往更顯得巍峨莊嚴。太和殿正中的御座前,設皇帝拜褥,東楹設香案,上陳“傳位詔”;西楹設表案,上陳傳位賀表。寶座旁兩側設兩個香幾,左旁香幾之上預備著放皇帝寶印。
太和殿外的簷下兩邊,佈置好了中和韶樂龐大的樂隊,丹墀大樂的樂隊則安排在太和門內。
東方露出晨曦,太和殿前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已整整齊齊分班列好,各國使者也尾隨班末。他們的周圍,照例陳設著鑾駕鹵簿等儀仗。
午門外,象隊、馬隊、黃蓋、雲盤、龍亭、香亭排列整齊,隊形威武雄壯。
太陽昇起來,光明燦爛,整個廣場沐浴在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