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什麼的,他不缺這個錢,他缺的是這份心意,與劉羽深交的心意。人情練達的人,是能夠琢磨出這絲味道來的,一頓飯不能代表什麼。
當然,劉羽也沒有跟張景峰深交的意思,吃這頓飯,算是他一個小小的歉意,他可是險些吃了槍子兒。而張景峰的刻意保持距離,劉羽也沒覺得意外,如果一個人在對方面前丟了極大面子,遭受了羞辱,事後卻能若無其事與對方交上朋友,這個未免太電視劇了。就像劉羽,假使他低聲下氣乞求一個富商給他一千塊錢,然後富商先當眾嘲笑、謾罵、要他下跪云云,最後把錢給了劉羽,試問劉羽會將對方引為朋友麼?
人之常情的東西,卻在周圍的一些電視、文學作品中被扭曲得氾濫,主角狠狠挫敗了敵人,敵人有感於主角的強大,深深拜服,自此以後改邪歸正,與主角關係莫逆,稱兄道弟,這就是人情不通下的人物,真實的人際關係,不會這樣發展。
酒到末了,張景峰喝得紅光滿面,冷不丁來了個電話,看電話號碼,先向劉羽投去一個解釋的目光:“是公安局那邊的。”然後,當著劉羽的面接了。交往中,接電話應該離席,這是禮貌,可這個電話跟他二人有共同關係,當著面倒也無妨。
張景峰本以為是有結果了,正襟危坐的聽取結果。沒想到的是。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張處長。嫌犯……死了,包括兩個警察,都死了!”
這三個人死得很蹊蹺,是在拘留室吃中飯時被毒死的,他們中午吃的包子餡裡被注射了少量氰,一頭牛都能當場毒發身亡,何況是兩個人了。而這個過程,具體多少人。誰碰過包子,無從查證,換句話說,死無對證!恐怕這三個人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在警察局下毒毒死!
劉羽默然,從瞭解他的動向,準確在機場截殺,再到能在首都公安局裡殺掉人,幕後黑手,能量真的挺大。他忽然想起新華日報攻擊他的事,據說那後頭也有人在操縱。當時劉羽和齊建華都認為,是針對齊建華的。此刻看來,未必不是針對劉羽。
這麼說,姓朱的嫌疑非常大!
難道踢了姓朱的兩個日本相撲男,人家就喪心病狂的追殺他?這讓劉羽想不通。
要不,摸進朱家,做掉幾個朱家的人?劉羽隨即暗暗搖頭,連具體的人都不知道,去幹掉誰?總不至於滅了朱家滿門吧?雖然對親日的朱家不滿,可劉羽尚未淪落到見人就殺的地步。這筆賬,先留著,總有清算的一天!
劉羽放鬆,張景峰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寢食難安,他不是傻子,能在市公安局安排人做掉那三人,背景一定大得嚇人。他不是沒想過對方是衝齊家的劉羽來的,可那風衣男開槍的物件是他,這讓他自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被什麼大勢力給盯住了,因此,回到部委呆了兩個月,情況每況日下,他見識過太多的人,無聲無息消失在京城這座大缸裡,死後多年,連氣泡都沒冒一個。他怕了,在三個月後趁著一次機會下放到地方擔任地級市的副局長,離開了首都的,離開了優越的部委。
這些是後話,劉羽訂了第二天的機票回中州。
在候機室裡,劉羽閉著眼,靠在座椅上沉思要處理的手尾。
一個月後公安部下發通知,在授予榮譽之前,必定是先要考察北化的情況,大概會在四月份考察,五月份授予全國無毒縣區的榮譽。
然後就是中美文化交流節,只剩下一個月的功夫,他這段時間要抽空去下大洋彼岸的國度,拉一幫明星迴來。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國內長途。
“親愛的警察先生,你還在中州嗎?”捲舌音的中國話,熟悉的語調和稱呼,讓劉羽呆了瞬間,朱莉莎來中國了?
大半年沒聯絡,對方突然打電話過來,劉羽有些茫然:“在京裡,馬上回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