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是衛渢給的,白釉瓶是呂惠姝給的,“這兩瓶藥都能用嗎?”
聽鷺接過,逐個開啟嗅了嗅,稀罕不已:“這瓶活血膏是寶芝堂的獨門藥方,對活血化瘀有奇效,只是寶芝堂好幾年前便退隱杏林了,如今他們的藥一瓶難求,姑娘是如何得到的?”
沒想到一瓶小小的藥有這麼大的來路,蘇禧沒有回答聽鷺的問題,轉而問另一瓶:“那這個呢?”
聽鷺道:“這瓶藥的配方極好,藥效也上佳,只是同寶芝堂的活血膏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蘇禧“哦”一聲,沒再多問,最後由聽鷺決定用寶芝堂的活血膏,把另一瓶藥收了起來。
次日蘇禧在床上躺了半天,殷氏過來瞧她,親自給她上了一回藥,又叮囑她不要下地,免得留下什麼遺症。“真不該讓你出們,瞧瞧你,一出門就傷著了,怎麼這般不小心?多大的人了,連個路也不會走。”
蘇禧沒跟殷氏說出實情,是怕她擔心,只說自己走路時不慎扭著腳了。蘇禧昨天就聽她嘮叨了好幾遍,今兒實在聽煩了,鑽進被子裡矇頭囔囔道:“娘別說了,我日後會注意的,您若是有空,就去多陪陪柏哥兒吧。”
柏哥兒今年五歲了,再有一年便要去蘇家的族學唸書了。
殷氏拿她沒辦法,搖搖頭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聽鸝撥開瓔珞從外面進來到:“姑娘,傅姑娘過來看您了。”
蘇禧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正捧著一本《容齋隨筆》在看,聞言先是愣了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傅姑娘”是哪個傅姑娘,放下書道:“請儀姐姐進來吧。”
以往傅儀很少主動看她,便是來看,也從不踏進她的閨房,她們還沒到那麼親密的程度。
傅儀是驕傲進了骨子裡的人,表面上看著和和氣氣,心氣兒卻很高,以前她瞧不上蘇禧,對待蘇禧也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自從昨日在京西馬場見了一面後,頭一次認真打量起這個小丫頭來,是很美,帶著股通透和靈性,說不出嬌麗動人。便是自己站到她跟前,恐怕也會被比得黯然失色。
傅儀感受到了危機,這兩年她被時人稱為“上京第一貴女”,不僅因為才名,也是因為她生了一副好相貌。
這兩年蘇禧深居簡出,若是日後她去參加個花宴、詩宴什麼的,這副容貌示在眾前,傅儀還真不敢說自己能不能保住這“第一貴女”的名號。十二、三歲已如此絕色,若是再過兩年,那還得了?
所以傅儀只能先發制人,在才名上把蘇禧比下去,最好日後人們想起蘇禧時,第一印象是“繡花枕頭”就成了。
“禧妹妹。”傅儀走進內室,看向床頭的小姑娘,滯了一滯。
因為今兒不用出門,蘇禧便沒仔細梳頭,只用一個白玉梨花簪固定著,烏黑稠密的頭髮披在肩頭,襯著那張精緻的小臉只有巴掌大小,真真兒的是烏髮雪膚,靡顏膩理。便是傅儀昨日見過她一面,此刻也不免再次被驚豔。
蘇禧見傅儀半響不動,彎出一抹淺淺的笑,客客氣氣道:“儀姐姐怎麼來了?”
傅儀抽回神智,很快面色如常地笑了笑,“聽說昨日禧妹妹受傷了,怎麼樣?這會兒可好些了?”
蘇禧道:“好多了,儀姐姐怎麼知道我受傷了?”她連唐晚和鬱寶彤都沒告訴。
“方才進府時遇見蘇二哥了,我是從他口裡聽說的。”傅儀坐在床頭的紫檀五開光繡墩上,看了一眼蘇禧手邊的書——《容齋隨筆》。
這書有趣是有趣,不過卻屬於閒書一類,打發時間還可以。
蘇禧循著傅儀的視線往下,道:“大夫說我不能下地,我嫌躺著太沒意思了,便隨手拿了一本書看。”想起傅儀剛才的話,既然不是專門來她看的,那就是另有別事了,她問道:“儀姐姐今日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