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小時候被老師告狀捱揍太多。姜銘一旦嚴肅起來,對於南安安而言還是威懾力驚人的。
和此刻氣氛極不相符的是車廂裡濃郁的花香,南安安坐在座位上四處張望,目光一下子就瞥到了後座上的一大束香水百合花,她眼前一亮,眨眨眼睛探過身子伸手把後座的花捧起來,樂滋滋地對著姜銘道謝:“老師,這是送我的嗎?”
紅燈,姜銘踩了剎車看了眉開眼笑的南安安一眼,“不是。”
“……”南安安摸摸鼻子,把花束放回原位,安靜了一會兒還是奈不住寂寞。
“老師,我們去哪兒?”南安安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風景側過身子問姜銘。
姜銘輕描淡寫道:“見家長。”
南安安:“……”
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南安安白天陪著學生們軍訓了一天困得不行,歪了歪頭就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睡著了,到地方的時候才發現姜銘帶她來的地方是墓園,她揉揉眼睛,看姜銘開啟車門抱起了那束花。
c市的郊區似乎剛下過一場雨,南安安下了車就被姜銘握住了手,帶著她往墓園裡面走,到水坑的時候姜銘都攬著她腰把她帶起來,南安安感覺著腰間微涼的手,想起曾經她師父說的話,心裡泛起淡淡的心疼。
那時她還小,根本不能理解姜銘的喪母之痛,那些輕飄飄的“你不要再難過了”現在想起來太過幼稚。
黑暗裡她看不太清,姜銘帶著她從路中間走過去,一路走到最後一個墓碑俯身把那捧香水百合放下,一回頭就看到南安安站在他身後對著秦然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南安安直起身子,姜銘的表情在黑夜裡看不清,她聽到姜銘聲音低沉地開口,“我帶她來給你看看。”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剩下的就是似乎無盡的沉默。
姜銘伸手觸碰了一下冰涼的墓碑,秦然直到離世,都沒親口告訴過他姜洋和秦怡之間的事,她隱忍多年冷眼旁觀。
他也知道,那場災難對秦然幾乎是毀滅性的,她從一個驕傲獨立的女人變得走兩步路都會氣喘吁吁。
秦然鬱鬱寡歡了太久,那件醜事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這麼多年,他從未釋懷。
他記得他還小的時候,和他哥一起欺負一年級的小女生,把小姑娘弄哭之後秦然摟著他問他,你為什麼欺負他。
那時候他說,我喜歡她。
那是孩子表達喜歡的一種惡劣而常見的方式,當時秦然笑了笑,俯身摟著他的肩膀認真地對他說——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一定不要讓她哭。
她像是在對他說,也像是在喃喃自語,他還問秦然,媽媽,你怎麼哭了?
秦然離世之前,已經安排了一切,無論是秦怡還是姜洋,她都自己收拾了——她仗著姜洋對她最後的喜歡和愧疚,在病房裡握著姜洋的手要求他娶秦怡,要求她的兒子必須是姜家唯一的血脈。
姜銘冷眼看著姜洋痛哭失聲,看他終於如願以償娶到偷腥多年的女人,看秦怡哭著打掉她的孩子。
他姑姑姜和曾經感慨過,秦然她連離開都不願把仇恨和報復留給你。
姜銘對著定格在照片上的秦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南安安不明所以地聽他說了句話,像是低語,像是承諾——“我不會像他一樣。”
回到車上之後南安安還是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沒說話,姜銘伸手揉揉她頭髮,看她情緒低落的樣子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低頭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南安安的頭頂,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乖”
“嗯”南安安脖子向後仰,安撫地湊過去在姜銘的唇上飛快地落下一枚吻。
她的瞳仁又大又明亮,在昏暗的車廂裡亮晶晶的,像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