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屁顛往家走。
當時繡花正撅著屁股拖地。下面一百多平,她一個孕婦,幹一會兒停一會兒,拖也得拖半天,然後看到傳志回來,動作更快了,“吃早飯了嗎?還沒來及做,你等著俺馬上做!”
傳志左右看了看,“娘呢?”
繡花嘴朝婆婆房間一努,“還沒起呢。”
找到手套,傳志又跑出去了。
何琳的手套終於成雙了,自然要感謝老公一番,不無溫順地說:“我們以後天天出來吃早餐吧,沒有你,媽不會每天非得起個大早給你做飯了。咱家房子大,地板也難拖,讓媽每天干活從早幹到晚也挺累的呀!嫂子都六個月了,在溼地板上走來走去怕摔著,這活是不能幹的。這活看似容易,我在公司幹了一下才知道這麼辛苦啊——你媽是不是又拖地了?你以後告訴她不要這麼操勞嘛,回去你多幹點就行了,對吧老公?”
婆婆來了 第三部分(36)
傳志吱支吾唔,雖不能講實情,但對妻子能轉變還是感覺挺溫暖的。
第二天降溫,颳著溜溜的小北風,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正是凌上走的最嚴寒的四九。這些天來何琳就感覺身體不舒服,也不知是哪兒不舒服,反正體乏多困,煩躁不安,心情很差。在中醫學上,她屬寒體質,耐冷的能力差,風吹草動著涼的面大,卻又是愛臭美愛收拾的主兒,一堆漂亮的靴子、鞋子、棉裙不穿出去展示一下心癢癢。於是月經也不按時來了,她稱自己這事為“寒冬逆流”,過了春節就正常了。
大冷的天,申請一下,就不用去上班了。做設計的,在家就能做,網上傳遞給設計總監就行,還能邊交流邊修改,一點兒也不影響工作進度。冬天老闆也能網開一面。
何琳正在浴室塗浴液,第六感覺,感覺有人進臥室了,小門開一條縫,看一眼。不對,還是有人進來了。經過多日磨合與教育,樓下的人已基本清楚二樓是禁區,頂多站到二樓門口,沒有允許,止步。除了傳志。她討厭其他人進入臥室,樓下空間有的是。
從門縫裡,竟然看到後邊院裡胡奶奶的小孫女甜甜在東張西望,顯然被房間裡的溫馨佈置和各種好玩的玩具吸引住了,看了又看,盯了床頭櫃上方毛茸茸的玩具好大一會兒,沒去拿,卻抱了床頭櫃上的啄木鳥走了。
何琳大驚,小孩子的審美趣味不差啊,都看上自己看上的木雕了。當下急急忙忙沖洗了一下,裹著浴巾往外追,剛到樓梯上,聽見婆婆的聲音:“……老爺,怎麼拿她這個啊?拿什麼不行?聽話,放上去,啥也別動她的,那東西看到你拿她的好物件,打你!”
胡奶奶聲音:“放上去吧,這有啥好玩的,燒火棍似的,得罪了你二嬸子,你王奶奶就又有小鞋穿了!”
顯然女孩不肯。
“行,玩一會吧,不要拿走,走時再放回去,甜甜乖——”間隔了一下,“她媽個×的事多,燒火棍上點顏色就成好東西了,上次俺外孫拿走了她一模一樣的,使勁地和俺兒子鬧喲!俺小閨女後來又郵來一個才完事。比看到她爹都親!”
何琳驚呆了,這粗鄙有力的農村語言和繪聲繪聲的描述方式——像極了繡花在街邊公園陽光下給她講的故事,“媽個×”、“不是人揍的”、“吃屎”、”吃鼻涕屙膿”滿天飛。這死老太婆終於像罵她自己的孩子和詛咒大兒媳一樣背後也這樣“敗壞”她了。
“唉,媳婦和婆婆還不就那回事,能掛住大面的就算不錯了,現在哪有什麼人情味的,嗤,屁味沒有!你兒媳婦起碼能陪個樓,像俺家,她那個熊揍的媽,當年揹著個小包袱空著手來俺家的,家的一切都是俺兒子掙的;到北京來,房租都是俺兒子交,她掙的那倆小錢還不夠為她自己塞牙縫的。”
“你家媳婦孝順你這個老媽子啊,起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