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氣氛籠罩了黎陽、黎陽倉、永濟渠;還有楊玄感新建的大兵營;而在滾滾人流和忙忙碌碌之中;各種傳言也是滿天飛;有說白髮賊正渡河而來攻打黎陽倉;有說太行賊和清河賊要斷絕永濟渠;有說水師造反了;成百上千艘戰艦正向東都殺來;還說宋州賊帥韓相國已經殺進京畿;正在猛攻東都;東都岌岌可危了;還有傳言更是言之鑿鑿;說齊王舉兵造反了;要篡位自立;諸如白髮賊、宋州賊、東萊水師甚至包括東都衛戍軍;都是齊王的支持者;都在為齊王衝鋒陷陣;等等;總之一句話;東都大亂;風暴已來;無辜生靈又要飽受荼毒之苦了。
在這種危急之刻;一個德高望重的軍政長官必然能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現在黎陽有三個最高軍政長官;一個是禮部尚書楊玄感;一個是剛剛抵達黎陽的左御衛將軍李子雄;但他們都是關隴人;他們對關隴人來說德高望重;對河北人來說就不行了;河北人根本就不信任他們;所以關鍵時刻治書侍御史游元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然而;讓河北人疑惑不解的是;遊元始終沒有露面;這種反常之事迅速引進了河北人的警覺;以河內郡主薄唐煒為首的河北官員當即以軍心不穩急需撫慰為由;懇請治書侍御史游元馬上出面巡察軍隊。
楊玄感、李子雄、王仲伯、趙懷義等軍政長官以各種理由搪塞拖延;直到深夜;遊元都沒有出現;而聚集在一起焦急等待遊元的河北官員們依舊沒有散去;他們想方設法用盡了手段都沒有找到遊元;甚至連遊元身邊的僚屬和護衛都沒有找到;這事就不是反常;而是詭異了。河北人察覺到了危險;他們迅速行動起來;一邊集結軍隊進入臨戰狀態;以防不測;一邊做好了連夜撤出黎陽的準備;並以此來威脅和逼迫遊元出面。
事情終於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雖然楊玄感和李子雄早就做好了預防措施;但河北人的警惕性太高了;他們甚至還掌握了遊元就在黎陽的確切證據;這使得關隴人的很多預防措施根本用不上;而更嚴重的是;從河北人的這一舉動來看;他們的背後顯然有一隻隱形的手在暗中操控;否則以楊玄感和李子雄的身份和權勢;河北人不可能有恃無恐到如此無法無天的地步。見不到遊元河北人就要離開黎陽;這種**裸的威脅不僅是公然打楊玄感和李子雄的臉;更是擺明了與關隴人劃清界限;情急之下甚至不惜翻臉成仇;這說明什麼?
楊玄感與李子雄火速商量對策。
楊玄感堅持拖延下去。他需要更多的軍隊;需要把這部分河北人拖下水;即便不能因此而挾持到河北貴族集團;最起碼也要讓河北豪門世家有所忌憚;讓手握軍隊的崔弘升不至於在第一時間就向他發動攻擊;這樣他就能爭取到南下攻打東都的更多時間和更好條件。
“現在的關鍵是;遊元死了;我們拖不下去了。”李子雄毫不客氣地質疑楊玄感;“難道你能讓遊元死而復生?或者;你有能夠繼續欺騙河北人;繼續拖延下去的計策?還有更重要的;東都肯定知道某被密詔拘捕之事;但現在某就在黎陽;某和你在一起;那接下來黎陽將發生什麼;東都焉能不知?”
楊玄感眉頭深皺;撫髯長嘆;“我們還有很多事都沒有準備好;若倉促舉兵;恐怕……”
“倉促?此刻舉兵還倉促?白髮已經殺到東都城下了;已經給我們鋪好了進入東都之路;只要我們渡河南下便與其形成了東西夾擊之勢;如此有利局面;你還說倉促?那你打算何時舉兵?等到李風雲全軍覆沒了?”
李子雄的嘲諷之辭聽在楊玄感的耳中格外刺耳;但他平靜如水;並未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到目前為止;西京還沒有任何動靜。”
李子雄忍不住冷笑出聲;“你對西京還抱有期望?退一步說;就算西京做出了回應;你是否相信?”
“但是你應該知道;西京何時出兵;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