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利益,必須展現中土實力,而最有效的辦法莫過於帶兵增援河西,軍事施壓。軍隊從哪調?就從靈朔軍團裡調。聖主直接下旨調兵支援河西,中樞重臣裴世矩親自統率,試問哪個統兵將軍敢公然抗旨?
裴世矩遵照聖主旨令,從靈朔軍團帶走一萬大軍,做為靈朔軍團最高指揮官的馮孝慈,難道還揣摩不出其中隱含的深意?如果聖主不信任馮孝慈,懷疑他的忠誠,馮孝慈的政治生命還能延續多久?而新任弘化留守唐國公李淵肩負聖主重託,又握有隴右十三郡之軍事大權,在西北危機日益嚴重的關鍵時刻,還能繼續“默契”配合西京做“鴕鳥”?如果他繼續不作為,甚至甘願冒著失職、瀆職之險,公然挑戰聖主和中樞的威權,他的仕途還能長久?馮孝慈和李淵都受到了聖主的嚴厲警告,岌岌可危,此刻西京為了保全他們,為了顧全關隴整體利益,也只能忍痛放棄這一重要“籌碼”。
如此西京要挾東都的兩大政治“籌碼”全部失去,西京在兩京政治鬥爭中陷入下風,無奈之下它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向東都妥協讓步,以堅決支援聖主和中樞來換取兩京政局的暫時穩定,要麼蓄意製造出新的政治“籌碼”,負隅頑抗,與東都“血戰到底”。
但現在聖主無需考慮太遠,他有了裴世矩的“神來之筆”,既可以迅速緩解西北危機,又能輕鬆化解西京的猛烈“攻勢”,接下來只要西疆局勢穩定,兩京政局穩定,聖主和中樞就能把主要精力放到第三次東征上。
而這正是聖主所期待的,是聖主的“要害”所在。裴世矩不動聲色、悄無聲息就把握住了聖主的“心思”,撓到了聖主的“癢處”,現在只要他提出要求,聖主都會滿足。
“如愛卿所願。”聖主心情大好,陰鬱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笑容,接著他頗為關切地問道,“既然西域之行如此重要,一萬大軍增援河西恐怕難以給西突厥人以真正威懾,愛卿是否考慮多帶一些兵馬?”
“聖上英明。”裴世矩躬身致謝,“阿柴虜(吐谷渾)的背後就是西突厥人,所以若想解決隴西危機,關鍵不在隴西,而在西域。在與西突厥人的談判中,我們只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作為交換,就必然可以贏得西突厥人的妥協。阿柴虜失去強力後援,只能退守西海,短期內根本無力威脅到隴西安全,如此則隴西危機可解。所以臣懇請聖上,詔令右屯衛將軍柳武建為援軍統帥,率本部兵馬和靈朔衛士,與臣共赴河西。”
聖主看到裴世矩胸有成竹,對此行信心滿滿,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不禁有所疑惑,稍事遲疑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在愛卿看來,何謂足夠的誠意?難道僅靠誠意,就能取西突厥人的妥協?”
“聖上,臣說過,未來很長一度時間,西突厥人的首要目標是波斯人,而不是中土。”裴世矩耐心解釋道,“對我中土而言,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首要目標是大漠北虜,而不是西突厥人。但對大漠北虜來說,西突厥人卻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因為大漠北虜要建立統一的大突厥汗國。”
“由此不難看到,在蔥嶺以東的三大強橫勢力中,中土和西突厥有共同的敵人,這是雙方結盟的基礎所在,其次因為這個共同敵人的存在,雙方都倍受掣肘,都無力獨霸西域,更無力去征伐彼此,廣袤的西域就此成為雙方的緩衝帶,雙方爆發直接衝突的可能性大大降低,這愈發有利於雙方的結盟。”
聖主一聽就明白了,神情頓時凝重起來。
裴世矩所謂的誠意,實際上就是一句話,與西突厥人聯手夾擊大漠北虜,把東。突厥人趕出西域,逐回大漠,以大金山(阿爾泰山)為界,形成三強對峙之局面。
如此中土便能與西突厥人平分西域,繼續把自己的勢力範圍拓展到西域,在西疆成功構建積極防禦之態勢,而西突厥人則利用三強對峙確保了西域的穩定,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