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大風大浪見得太多,遇事向來鎮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很難得看到他如此緊張。
“景公,有何急奏?東都那邊的?”虞世基請封德彝坐下後,馬上問道。
“東都那邊無事,是上谷出事了。”封德彝急切問道,“會稽公,日前段留守的奏章,可曾呈遞聖主?”
虞世基目露驚訝之色。上谷出事了?上谷能出什麼事?
“已經呈遞聖主了。”虞世基皺眉說道,“但聖主要審閱的奏章太多,可能尚未批奏。景公,上谷出了什麼事?”
“白髮賊到了上谷,數萬叛軍包圍了易城,攻陷了蒲陰陘,兵鋒直至涿郡。”
“白髮賊?”虞世基吃驚了,“訊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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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借刀殺人
八月初三,晨曦初期之刻,正在留守府憂心如焚的段達接到了詔令,聖主緊急召見。
段達喜出望外,飛奔臨朔宮覲見聖主,把白髮賊攻打高陽、禍亂上谷、威脅行宮等突發事件詳細告知,至於白髮賊為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河北北部,為何在聖主和行宮抵達臨朔宮時“突起發難”,這背後是否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等等,所有以此為基礎而進行的分析和推測,段達隻字未提。
段達是聖主“舊臣”,對聖主忠心耿耿,深得聖主的信任和倚重,但正因為如此,他更要謹守臣子的本份,不能在聖主面前指手劃腳、說三道四、論人長短,更不能當著聖主的面“妄議”齊王,干涉君主“家事”,觸犯了政治上的大“忌諱”。
聖主一直在認真聆聽,神色很平靜,看不出情緒上的變化。段達稟奏完畢,畢恭畢敬等待聖主指示。聖主視若不見,坐在那裡凝神沉思,眼神有些飄忽。
忽然,聖主開口說道,“河北賊禍再度猖獗,戡亂力度必須加大,以防局勢惡化。”聖主不動聲色地看了段達一眼,問道,“愛卿曾在河北剿賊,對河北局勢較為熟悉,面對今日河北混亂之局,愛卿有何建議?”
段達遲疑不語。今日河北是混亂之局?聖主此言一出,河北承受的壓力就大了,很明顯聖主要“報復”河北豪門世家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白髮賊本來在齊魯為禍,後來又劫掠通濟渠,現在突然渡河北上,轉戰千里到了河北北部的上谷和河間一帶,迎頭與聖主相“撞”,打了聖主一個措手不及,擺明了就是要給聖主和中樞一個“大巴掌”。而從目前局勢來看,白髮賊顯然已經攻陷了高陽宮,接著又搶佔了蒲陰陘,準備好了逃亡之路,如果白髮賊全身而退,這個巴掌就算結結實實打在了聖主和中樞的臉上,打得聖主和中樞“鼻青臉腫”,“灰頭灰臉”,十分的難堪,聖主焉能不怒?焉能不把怒氣發洩在河北人頭上?再說白髮賊悄無聲息轉戰千里,明顯就得到了河北人的“掩護”,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此事與河北人有直接關係,聖主和中樞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但彼此心知肚明,聖主打擊報復也在情理之中,河北人也只能搖著牙忍了,總不能與聖主反目成仇吧?
段達躊躇良久,反覆思量,這才小心翼翼地回道,“聖上,河北賊禍再度猖獗,與逆賊楊玄感兵變有直接關係。當河北討捕大使崔弘升率軍南下馳援東都之際,大河南北兩岸的叛賊們也聞風而動,順勢而起。白髮賊正是利用這個機會渡河北上,賊帥韓相國也是利用這個機會禍亂通濟渠,甚至就連江淮、江南都有叛賊蜂擁而起。臣以為,叛賊雖多,但不成氣候,不足為慮,之所以此起彼伏,一則我衛府主力都在遠征戰場,地方鎮戍力量單薄,二則地方官府與地方勢力鬥爭激烈,戡亂倍受掣肘,短期難見成效。”
段達這話說得相當含蓄。無憑無據,“大帽子”不能亂扣,以免激怒了河北人。竟現在政局混亂,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