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鐵力毫不客氣地質疑道,“現在的關鍵是,中土軍隊在哪?是在紅水河等著我們,還是已經撤回託紇臣水?抑或,藏在其他什麼地方虎視眈眈?如果我們連敵人的位置都不知道,又談何攻擊?”
三個人爭論了一會兒,最後得出一致意見,在做好繼續撤離準備的情況下,大賀氏、拔里氏和耶律氏三家控弦集結主力,向尾隨追殺的中土軍隊展開反擊,以試探對手虛實,如果中土軍隊且戰且退,有誘敵深入之勢,則果斷停止。
同時繼續派出信使趕赴遙輦部和松漠牙旗,以獲得確切訊息。
十一月十七,凌晨,大賀咄羅和拔裡蘇素被親信僚屬從睡夢中叫醒。耶律鐵力飛奔而來,有十萬火急之軍情。
兩人大驚失色,以為中土軍隊殺來了,一躍而起,直奔帥帳。
耶律鐵力神情凝重,但並不慌亂,眼裡甚至還露出了興奮之色,這讓驚恐不安的大賀咄羅和拔裡蘇素頓時鬆了口氣,意識到軍情有變,而且是有利於己方的變化,否則耶律鐵力絕無可能如此鎮定。
大賀咄羅和拔裡蘇素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有所估猜,或許“內線”情報準確,中土軍隊當真已經撤離紅水河,於是兩人心跳驟然加快,情緒隨之激動起來。
“有何軍情?”拔裡蘇素急切問道。
“遙輦部信使來了。”耶律鐵力雖然極力平靜自己的心緒,但急促乾澀的語氣還是暴露了他此刻“波瀾起伏”的情緒,語音裡甚至透出一絲顫慄,“初八,奚族上萬控弦突然越過蒼耳河,殺進少郎河,並於當夜包圍了烏丹城。遙輦延磧堅守城池,其子遙輦勒圖飛赴黑土原徵召控弦,並向各方求救。”
大賀咄羅和拔裡蘇素暗自心驚,雖然他們想到了中土軍隊有攻打遙輦部、有用偏師征戰少郎河以實施牽制之可能,但沒有想到這個偏師竟然多達上萬控弦,竟然直接把遙輦部打倒在地,打得奄奄一息。
“兩線作戰。”大賀咄羅忍不住驚撥出聲。中土軍隊聯合奚族控弦兩線作戰,意味著中土為了橫掃弱洛水兩岸,拿下東北,投入了巨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氣勢如虎,勢在必得。
“中土人的目標是牙旗,是步利設,是突厥人。”拔裡蘇素亦是驚歎出聲,“錯了,我們都錯了,原來我們這邊才是中土人的偏師,以我們為誘餌,把突厥人誘進少郎河那個陷阱。”
三個人面面相覷,震驚之餘亦看到了戰機。松漠牙旗的突厥人應該南下了,中土主力應該全部進入少郎河戰場了,此刻紅水河兩岸即便還有中土人的偏師,數量也不會太多,長漢城即便不是空城一座,防守兵力也十分有限,而這正是庫倫達維和敖漢阿剌秘密轉移家眷、嫡脈族人和財富的原因所在。
“立即反擊!”大賀咄羅激動地說道,“集結全部控弦,直殺長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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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好運
十一月六,深夜,當松漠牙旗的達幹阿史德特古爾率軍抵達雲豐帳後,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長長吁了口氣。
按照預定時間,他應該於明日才率軍南下馳援,畢竟天氣惡劣,山高路遠,遠在數百里外的狼河兩岸的波羅、火赤等部落,趕赴牙旗的時間非常長,短期內指望不上,只能寄希望於黑河兩岸的巴圖和蘇臺兩部落,但這兩部落的諸家萬帳居住分散,諸家控弦集結也需要時間,然而昨天夜裡,牙旗接到了步利設阿史那咄爾的急令,要求第二批馳援軍隊必須於今日渡河南下,如此一來,第二批援軍除了兩千突厥控弦外,巴圖和蘇臺兩部控弦不足千騎,迫不得已牙旗把南下時間延遲了半天,等到今日午時,霫族控弦數量接近一千五百騎,第二批援軍數量已經達到三千五百控弦後,遂飛馳南下。
饒樂城距離雲豐帳大約百里路程,快馬加鞭,風馳電摯,幾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