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雲皺皺眉;問道;“這訊息可靠嗎?”
李珉略感驚訝地看了李風雲一眼;“當然可靠;你毋須懷疑越公的實力;在這塊地盤上;他的能力之大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另外你不要疏忽了;對西京來說;東都失陷是好事;若東都被一把火燒成了廢墟;西京做夢都能笑醒;所以關鍵時刻;很多關中人都會幫助楊玄感。”
李風雲想了一下又問道;“越王有沒有棄守皇城的可能?”
“樊子蓋殺了裴弘策;等於斷絕了越王和他自己的退路。”李珉說道;“守住了皇城;守住了東都;越王和樊子蓋還能找到斬殺裴弘策的理由;畢竟裴弘策的人頭還是發揮了作用;反之;丟失東都是重罪;斬殺裴弘策也是重罪;數罪併罰;越王即便不死也完了;而樊子蓋即便灰飛煙滅也難贖其罪;因為對他來說唯有守住東都才能勉強維護一下聖主和中樞的威權;才能抵消一點兩次東征大敗對聖主和改革派所造成的毀滅性打擊。”
李風雲點點頭;同意李珉所說;“如此說來;楊玄感大意失策了?”
“越公謹慎不夠;有所疏忽。”李珉說道;“但越公還是有實力來彌補這個失誤;只要他迅速攻佔邙山一線;奪取大和谷和金谷;斷絕盟津和鄧津兩條渡河通道;則東都被團團包圍;越王的撤離之計隨即失敗。”
李風雲俯身望向鋪在案几上的地圖;仔細看了一下邙山佈局;搖了搖頭;“來不及了;邙山一線的衛府軍會拼死阻擊;越王也會加快撤離速度;而裴弘策的人頭也讓貴族官僚們驚駭萬分;一個個恨不得肋生雙翅逃離險境;所以可以肯定皇城的防守會因此而變得更加穩固;如此必定會影響到西京大軍的增援速度。”
李珉不以為然;“我們的目標是南郭;目前形勢對我們攻佔南郭十分有利。”
李風雲微微頷首;“不出意外的話;越王要放棄南郭了。”
“獨孤盛走了;皇城衛戍力量不足;這時候如果李公挺在邙山一線被越公所牽制;無法給皇城提供有力支援;而鄭元壽又受阻於函谷遲遲不至;那越王在危急關頭;為確保皇城安全;也只有放棄南郭了。”李珉說到這裡目露興奮之色;“如此說來;我們倒是有兵不血刃輕鬆拿下南郭的機會。”
李風雲會心一笑;“既然越公下令了;我們就用點力吧。傳令呂明星、郭明;各軍輪番上陣;日夜不停地攻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若想劫掠南郭;我們就必須付出血汗。”
黃昏時分;聯盟軍隊逼近了黃道渠南岸;距離黃道橋近在咫尺了。
右驍衛將軍李渾急書越王楊侗;他現在是三面受敵;戰鬥很激烈;衛士們打得非常辛苦;如果叛軍連夜攻擊;不休不止;黃道橋極有可能失陷;為此他建議放棄南郭;把費曜和衛戍南郭的兩千餘衛士撤進皇城;然後摧毀黃道橋;以減輕他的防守重壓。
楊恭仁以越王楊侗的名義回書李渾;現在不能放棄南郭;更不能放棄黃道橋;必須再堅持兩天;直到皇城和宮城內的相關人員全部撤離完畢。另外據虎賁郎將李公挺急報;叛軍正以主力向邙山一線發動攻擊;大和谷方向正在激戰;平城也進入了臨戰狀態;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慈澗道方向的叛軍一旦越過澧水;則整個撤離路線都處在叛軍的東西夾擊之下;不但金谷岌岌可危;就連鄧津都有斷絕之危。
李公挺兵力有限;此時已不是捉襟見肘;而是無兵可用了;不得不向越王求援。為此楊恭仁主動徵詢李渾;能否抽調部分軍隊進駐澧水;以保護金谷側翼之安全。
李渾忍不住就想罵人;倒不是罵楊恭仁;而是罵鄭元壽;如此關鍵時刻;鄭元壽置東都安危於不顧;在崤、澠一線按兵不動;冷眼旁觀;實在是太過份了;難道在他眼裡東都已經是一片廢墟;楊玄感已經凱旋高奏了?他就不怕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