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端著酒碗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骨節漸漸發白。
“仲懷”安慰的話不知如何開口,韓明只得用力拍拍對方的肩膀。
“悔不當初不聽你言,口無遮攔,為無端先生鳴不平,以致今日之禍呵呵哈哈哈”
顧廷燁眼角含淚,不住的自責,那份對所謂‘家人’的失望,以及對自己的痛恨,讓他的心死死的攪碎在一起。
“你大哥哥如此行徑,過了。”韓明仰頭灌下一碗酒,語氣深沉。
“我原以為我是因為行為不端,品行不好而被顧家人輕視,現在看來,他們顧家就沒將我當做顧家的人!”
顧廷燁雙眼血紅,死死攥著酒碗:“靜遠,你懂嗎?你能懂嗎?!他們是我血脈相連的父兄啊!”
“一個如此陷害我,一個從來不將我放在眼裡,我心裡痛啊。”
“但我更痛的是我自己,我不上進,就顯得我娘該死!也顯得我不配做侯府的嫡子!”
顧廷燁語氣有些急促的同時,只覺前方一片黑暗,毫無光明可言。
“他們這一個院裡的人,都是自欺欺人,都是覺得,這樣就能顯得,他們能忘了當初是為了銀子,娶我孃的事實!”
“我真是不上進,我對不起我外祖,和我母親,他們都希望我金榜題名,光耀我白家的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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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就因為一句戲言,而徹底斷送了我的前程,我就如同顧家說的,我是個逆子啊!”
顧廷燁抱著頭,顯得痛苦不堪。
而他的話讓韓明微微一咬牙:“我去與官家幫你說說情。”
“靜遠!”顧廷燁一把拽住要起身的韓明,苦笑搖頭。
“夠了,足夠了”
“仲懷”韓明覺得自己如此難受的時候,還是多年前的揚州那一次,親眼看著盛府將衛小娘的棺材抬出去的那一刻。
“你母親若還活著,肯定不想看到你如此痛苦。”
“身為人母,我相信她更想看到你一輩子平安喜樂。”
韓明語氣低沉的安慰顧廷燁,他不知道自己這個話到底有沒有作用,但他就是不想好兄弟如此下去。
“仲懷,你要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科考不成,你還可以去從軍,那也未嘗不是一種出路。”
韓明還是把未來顧廷燁走過的路說出來,希望他能真正振作起來。
聽到韓明的話,顧廷燁昏暗的雙眼中,似乎隱隱閃爍出一絲亮光。
“從軍?”顧廷燁呢喃道。
“對,從軍!與其在科考場上蹉跎歲月,不妨到沙場上去博一個功名,而且是一個大大的功名!”
顧廷燁鬆開拽著韓明的手,仰躺在竹椅上,眼神呆滯的望著遠天,似乎隱隱約約間,幾個跳脫的明星閃爍在烏雲之中
屋外涼亭的二人還在說著知心話,屋內正在看孩子睡覺的朱曼娘卻是一副焦急不甘的神色。
聽到了二人對話,她知道這輩子顧廷燁估計都做不了大官了,心裡很是緊張。
因為自始至終她選擇跟著顧廷燁的最大原因,就是他擁有一個當侯爺的父親,以及身為侯府嫡子高貴身份。
原本以為能夠攀上高枝,嫁入侯府,成為汴京城內神仙一般的人物。
卻不曾想顧廷燁如此不受到老侯爺的待見。
後來以為顧廷燁能夠憑藉科考成就官身,重返侯府,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奈何現在竟然聽到他落榜,甚至終身都不能再考的話,若是再聽了那所謂韓明的話,去從軍,豈不是更加艱苦。
這讓朱曼娘心有不甘,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事到如今,我只能賭一次,博一次”朱曼娘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