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處宋軍頻頻勝利之際,地處永興軍路最北的綏德軍方向,種諤自出軍以來,一直都是隱形人的狀態。
多處戰場上的勝利和捷報似乎都和他沒有關係,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所面臨的壓力之巨大,是空前的。
韓明永興軍路的多數主力精銳,基本都匯聚在種諤手下,而他的任務則是牽制住西夏的兩大軍司——祥佑、左廂神勇!
這種堪比逆天的任務,終究是種諤一人扛了下來。
整個宋夏之戰中,每日各處的軍情戰報都會送到這位大宋名將的手裡。
看著各地軍團屢立戰功,剛三十出頭的種諤,是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又無可奈何。
畢竟他們的情況太特殊,就是要壓制住正面兩大軍司的近六萬多西夏人馬。
而種諤手頭能拿出的兵力頂天就是四萬多,這樣的敵我懸殊,除了這位未來的老種經略相公,別無他人。
四月二十日前後,晚了差不多有十天時間,韓明的傳令兵終於跑到了種諤的橫山大營之中。
看著軍令中要求自己可以放開手腳,毫無顧忌的進兵之時,種諤懸著數個月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經略果然沒忘記我老種啊!大家都看看,經略誇俺有毛德祖、張巡之守才。”
“證明什麼?證明我等的功勞,經略是記在心裡的,知道我們不容易。”
種諤大咧咧的坐在帥帳之中,笑呵呵的看著韓明對自己的誇讚。
頭一次覺得這小子說話有水平,夸人聽著就是這麼舒服。
“可是將軍,經略讓咱們參與反攻之戰,攻佔銀州、石州、夏州三州之地,這可如何是好?”
底下的參將一臉無奈的看著軍令上的內容,眉宇都快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額”
種諤有些愣神,然後哭笑不得把韓明的信給拍在桌案上。
“俺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誇俺那麼多,就是讓老子打這種苦仗!”
種諤有些心累的開始思索,如何才能達到韓明的要求,儘快揮師西進,包圍興慶府呢?
“聽說種詁部、王韶部,都有最新搶運來的火器助戰,將軍,我們要不要”
參將想到一件事,小心翼翼的詢問一句。
“你是知道俺的心思的,這個銀州和夏州,我是真不想給轟塌了,搞廢了,到時修繕起來可是麻煩事!”
種諤這個時期,就已經有經略西夏的‘橫山之議’的苗頭。
所謂‘橫山之議’,是種諤晚年一個經營橫山區域的想法。
種諤覺得:“橫山延綿千里,多產馬匹適合耕種,百姓強悍善戰,而且有鹽鐵之利,西夏人依靠它為生;其城壘都控制險要,足以守禦。”
“現在建功立業,應當從銀州開始。其次遷徙宥州,再其次修築夏州,三州修好後鼎峙而立,那麼橫山之地已囊括在三州之中。”
“再其次是修築鹽州城,那麼橫山的強兵戰馬、山澤之利,都歸我大宋所有。”
“其地勢居高臨下,俯視興州、靈州,可以直搗西夏的巢穴。”
而最終這個方案被當時主持永興軍路軍政的徐禧和沈括部分採納,但不是遷徙宥州,而是定議遷移銀州,修築永樂城(今陝西米脂縣馬湖峪)。
這讓種諤有些抱憾終身,最後背上癰疽發作去世,終年五十七歲。
因此對於種諤的想法,身為參將的阮文昭,自是再瞭解不過。
“可是將軍,如今宋軍各部都掀起史無前例的大反攻,要求進入興州包圍戰前線,我們一直僵持在銀州城下,經略若是知曉”
阮文昭的話讓種諤陷入沉默,坦白說,他是最想第一個抵達興慶府的人,可是隻要明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