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徐穆也不得不表個態度。他看向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江雨燕,清了清嗓子,開口時口吻嚴肅了許多:“剛才那出戏為什麼沒按劇本走?”
按照劇本,鍾昕手裡的那杯紅酒要潑在江雨燕身上,並且兩人還要撞個滿懷,這樣鍾昕才不至於摔倒。可江雨燕這樣一側身,不僅滴酒未沾衣,還害得鍾昕跪地摔倒,和劇本截然不同。
江雨燕抱著懷站在一邊,對鍾昕沒有絲毫歉意,彷彿剛才一切不關己事,直到徐穆問道,她才慢悠悠開口:“我覺得劇本有問題,邵晴是個機靈人,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戲弄的。”她說著,看了眼鍾昕,冷哼一聲,“尤其還是這種人。”
江雨燕說的雖是容蓉,可鍾昕知道她口中的“這種人”分明指的是自己。鍾昕進組以來雖然沒和江雨燕說過幾句話,但她還是能感覺到江雨燕對她充滿敵意。這所謂的“恩怨”,想都不用想,多半就是之前試鏡時角色之爭留下的隱患。
鍾昕想著,心裡雖然生氣,但看在徐穆的面子上,還是忍了下來,當做沒有聽見。徐穆作為導演兼總製片,自然有處理這種紛爭的辦法。
而徐穆這邊也是一再地隱忍。要是放在平時,一般演員這樣頂撞自己,徐穆縱使脾氣再好還是要忍不住發火,可面前的人是江雨燕,江雨燕背後又是投資方,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徐穆忍著一肚子惱火,開口道:“既然覺得是劇本有問題,拍攝前為什麼不溝通?”徐穆又壓抑了一下情緒,沉聲說,“何況劇本是編劇組討論定下來的,也不是你一個人說改就能改的。”
江雨燕翻了個白眼,“這種弱智的情節我是不會配合的。”
看著江雨燕目中無人的樣子,徐穆不由火大。江雨燕已經不把他放在眼裡了,他如果不借此樹一下威信,江雨燕恐怕還當他好欺負,可一旦發了飆,投資方那邊追究起來……
徐穆還在想著怎麼既能找回導演的威望,又能平衡當下的局面,正想著,突然旁邊“啪”地一聲巨響,玻璃杯碎了一地。
眾人聞聲不由一驚,扭頭順著聲音看過去,陸子峰腳下踩著一地的玻璃渣。
剛才陸子峰伸手打翻了桌邊的高腳杯,手上蹭上了紅酒,他手垂下,紅酒順著他的小指一滴滴滴了下來,滴到地上,遠看還以為是鮮血,看著觸目驚心。
陸子峰見眾人都看向他,這會兒倒是不緊不慢起來,緩緩伸手從一邊拿過侍者手裡的手帕,漫不經心地擦著手,一抬頭,用比江雨燕更冷的眼神看著她,嘲諷道:“現在新人都會耍大牌了?”
圈內人知道陸子峰的秉性,他脾氣冷,說話不留情面,在片場一有不如意就會拉個長臉。如今,江雨燕倒是趕在他前邊發作了,直接喧賓奪主地把陸子峰“耍大牌”的風頭給搶走了。
江雨燕笑了笑,道:“習慣耍大牌的應該是陸先生吧?我只是提一提我對劇本的看法。”
陸子峰冷笑了一下,點點頭:“好,那就等你對劇本沒意見的時候,我們再開工。”陸子峰說罷,扭頭看了眼鍾昕,叫了她一聲,“鍾昕,我們走。”
鍾昕一愣,才意識到陸子峰這是在攛掇自己跟著他罷演。透過罷演給江雨燕施加壓力確實沒錯,可陸子峰的這種方法太過強勢,鍾昕一時拿不定主意,便扭頭看了眼徐穆。可還沒等到她讀懂徐穆的意思時,她手腕就被人一拽,身不由己地跟著陸子峰出了片場。
…
出了片場,鍾昕被陸子峰拉著往他的保姆車那邊走去。走到公眾視野裡,鍾昕急忙掙脫了他。
陸子峰手順勢一鬆,回過頭看她。
“你就這麼走了?徐導那裡……”
“也該給他點壓力了。”陸子峰說罷,轉過身走到保姆車前,一伸手,拉開了車門,徑自鑽了進去。
陸子峰所